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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然後找出鞋子穿上。“我準備好了。”

“先吃午餐——別跟我爭執。只是一些湯,為了孩子好。”

“對,為了孩子。對了,馬丁——”她坐了下來。“不要告訴查理。”當她躺在浴缸裡時便考慮到這點!決定最好不要告訴他。她不想讓他分心,她希望他能全神貫注在練習和比賽上。快艇競賽原本就極具危險性!如果心有旁騖,後果恐怕不堪設想。“答應我——”

馬丁很勉強地點點頭。“我答應你。可是他知道以後一定會生氣,氣我們兩個人。”

“不,不是生氣。”她反駁。“也許是覺得受到傷害,但絕不是生氣。”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然後示意她趕緊喝湯……

他們如先前排定的時間準時抵達醫院。馬丁扶著莫麗到她的病房,把她交給了護士並幫著安頓好一切才離開,臨行前告訴莫麗他傍晚時會再來看她。

接下來幾天是一連串的例行檢查,所有的作息時間全由醫院嚴格控制著。除了對孩子和查理的憂慮和牽掛外,莫麗只覺得單調乏味。雖然馬丁為她安裝了一臺手提電視機,但全是法語節目,看不了多久她便厭倦了。於是馬丁又為她買了毛線、棒針和針織圖樣讓她打發時間,只是他不知道她根本不會織毛線。有一位好心的護士試著想教她,但她就是無法定下心來學!每回總是搞得一團糟最後也只好不了了之。她終究是一心惦記著孩子。

除了馬丁之外她沒有其他的訪客,因為沒有人知道她住進了醫院。事實上她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不需要空洞的安慰和同情,只希望自己獨自面對一切,承受最壞的結果。反正她一向不善於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情,也早已習慣把痛苦埋在心中。就是對於哥哥的死,也只有查理真正瞭解她心中的悲傷。只是為什麼現在他不能再瞭解她了呢?

那時她的父母沉浸在極度的悲慟當中,完全忘了莫麗的悲傷也和他們的一樣。因而她只得強自振作起來安慰他們。只有查理看出了她的脆弱!喪禮完畢後所有送葬的人都陸續離開,查理走到她身邊,扶她坐進他車內,輕輕擁著她讓她痛哭一場……而接下來一個星朝他都留在貝克福,成為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慰藉。是不是就是從那時候起她真正愛上了他?因為他似乎真心關切並瞭解那個十五歲女孩的悲傷和痛苦。或者在那之前,他在她心中早已被偶像化,成為英雄的化身,使她一廂情願地誇大他並不真正擁有的力量,進而誤導自己的感情?回憶點點滴滴,而今她已無法釐清故事的起始源頭……

閉上眼,她試著回想往事和昔日的查理,在幾歲的時候她才知道那就是愛?是十六歲那年他第一次給她非常純潔斯文的一吻嗎?十八歲那年他曾帶她出去吃晚餐,是否就是在那燭光醇酒中她墜入了情網……她不知道。她只覺得對他的感覺似乎一直都存在,與她渾然融為一體。他是她的初戀,不曾隨時光消褪的初戀……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不願再多想下去。

在同一個病房裡另有三床病人,但她們都不會說英語。莫麗和她們之間的交流充其量只是微笑和點頭。護士中也只有一位能說英語,但她通常很忙,每天只能勻出少許時間和莫麗交談。日子便這麼煎熬著過!好不容易過了一個星期……

“魏太太,我們決定了……”賴大夫微笑著走近莫麗床邊,身旁還跟著位護士。

一陣寒意直上莫麗背脊,她顫抖著聲問道:“決定什麼?”

“再過兩天,你就已滿三十六週了,所以我們決定不要再等了。孩子大約只有五磅重,還是太小,為了你們母子的安全,我們決定剖腹。你是要脊髓麻醉?還是吸入性麻醉?”

脊髓麻醉是直接將藥劑注射入脊髓,她曾聽說過一些可怕的後遺症;但是吸入性麻醉則意味著她會失去知覺,得等到一兩小時後知覺恢復了才能知道孩子是否健康。

“不急著現在做決定。”賴大夫體貼的說。“護士待會兒會詳細解說給你聽。現在我要聽聽胎音。”接著護士便幫莫麗撩起睡袍。醫生掛起聽診器,將冰涼的金屬片貼放在她腹部,令她微微打了冷顫。他彎下身來傾聽著,然後換個部位又聽了幾分鐘。即令現代醫學科技十分發達,但醫生們仍並不全然信任由儀器檢測出的結果,有時候還是得再親自檢測過。莫麗片刻間感到有些好笑。

終於醫生直起了身子,臉上也有了微笑。他向身旁的護士以法語說了些話便離開了。

“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那位護士匆匆地說著,便尾隨醫生離開病房。

別擔心!說得容易。這時不知道是因為冷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