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淡淡地道:“此等東西也好拿來傳來傳去的?經眾人之手,弄髒了怎麼辦?”
我忙將手中的盒子遞迴給皇后身邊的近身侍女,告罪不已。
皇后早笑著答了:“皇上,您別亂指責旁人,是臣妾見這個盒子裝的東西珍貴,妹妹們沒幾個見過的,便拿出來一同欣賞。”
我自感覺無趣。自上次以後,夏侯辰對我便忽冷忽熱,雖維持了表面的寵愛,可時不時來兩句話直戳心窩子。我知道他與我維持表面上的平和已屬不易,時常要刺我幾句發洩一下。宮內妃嬪已有傳言,說他的寵愛已由姐姐轉到妹妹了。
回到H呂祥殿之後,我把素潔招來詳加詢問,特別問起寧惜文那邊的飲食起居,素潔便道:“所送去的一切用具皆有專人查檢,皇后娘娘對此當真用心。”
我自是明白。在宮內時日漸久,她的手段日漸高超,與那時不可同日而語,自會不落痕跡地處理了。也許,她還想著一箭雙鵰?十月懷胎,她有十個月的時間等著我沉不住氣。
問罷寧惜文之事,我又問素潔:“你初掌握尚宮局,可有人為難你沒有?”
按道理來說,皇后不會就此罷手,定會找人多加刁難,哪知素潔卻道:“一切安好。”
我感覺奇怪。這一段日子,她平靜得有些出奇,倒彷彿真像一位賢德俱備的皇后了。但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倒也真沒有什麼特別狀況發生,我也只能叫素潔多加留心。
後宮之中雖是清靜無事,可朝堂上卻漸漸顯露猙獰來。由時家一位家奴失手打死一位老農的小案開始,牽扯出時家一名遠房親戚圈地霸田的案子,而恰巧這件案子是由李士元經手,這個軟硬不吃的主由此查出時家一大串的人牽扯其中,包括皇后的大哥時稟初以各種手段圈地百餘畝,其中竟然包括了一小塊皇家狩獵之處千壽山的坡地。此案一提,朝廷上下頓時大譁。時家雖然財大勢大,卻不能隻手遮天。以李士元為首的官員不懼時家勢力,彈劾的奏章如雪片般地飛到了夏候辰的面前。雖未見夏侯辰有何動作,卻聽聞皇后幾次到朝陽殿哭述求見。聽宮人傳聞,夏侯辰皆好言相勸。
因為時稟初一案,夏侯辰為安慰皇后,一改往日雨露均霑的習慣,一連好幾日歇在皇后處。宮內妃嬪皆以為時家因而不倒,我卻知道,夏候辰已向時家揮起了手中刀。若不然,他何需安撫皇后?
距離慶美人事件時日漸久,我已讓宮中不少妃嬪投向我這邊,再加上尚宮局已由我控制,後宮中已不是皇后隻手遮天。他也該下手了。
果然不出七天,時稟初便以六項證據確鑿的大罪被關入獄並判處斬刑。雖然未牽涉時家其他人等,但卻給皇后一個極大的打擊。我不知道夏候辰怎麼安慰皇后的,在我去給皇后請安之時,適逢夏侯辰也在昭純宮,我卻未看出他們之間有任何嫌隙。他們在眾人面前依舊繾綣情深,令旁人羨幕。
而時稟初之案也因夏候辰提拔了時稟初的大兒子而得以平息,時家依舊屹立不倒。
今日下了一場小雨,雖不大,卻把整個皇宮洗得乾乾淨淨,碧綠的葉子更是綠得流油。近日夏侯辰對我依舊不成不淡的,晌午在我這裡用過午膳便匆匆地走了。我雖不求他的寵愛,卻也覺得無趣。睡過午覺之後,左右無事,便走去尚宮局閒逛,看有什麼時新的花樣綢料,也好挑兩件為自己準備夏裝。
我只帶了素靈前行,入了尚宮局,也沒叫人通傳,只說自己隨便逛逛。剛走近司制房,便聽素潔在裡面訓著一般人等:“怎的這件長裙還是用了兩面繡?我已告訴你們裡面貼膚之處不可露出線頭,不可有繡物的痕跡,這是皇后娘娘特地交代的。還有,凡娘娘的衣服,皆按照她的要求改大一寸,怎麼你們全都忘了?”
聽她語氣威嚴,很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架勢,已不見原來那個在我宮內本分小心的宮女模樣。我心中不由暗暗稱宰努見她事忙,便想轉身自己走走。
卻聽廳內有人道:“尚宮大人,並非我們不聽您的話,可我們著實不明白,這種綢料,若要繡花,裡面便難免有線頭,如用單面繡的手法,又恐繡不出皇后娘娘要求的效果,因而……”
素潔道:“主子交代下來怎麼樣做,我們盡力完成她的要求便罷了,豈容我們辯駁?”
我聽她語氣中增添了幾分無可奈何,不由感覺奇怪,皇后一向以寬厚待人著稱,想來不會用此等手法來為難素潔,便走了進去,道:“是什麼事讓大家如此為難?”
屋內眾人見是我到,又跪了滿屋,叫她們平身之後。素潔揮手讓眾人退下,這才告訴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