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妃嬪私下暗論,“她是不是又想大出風頭了?”
“她風頭本健,此番可要壓過皇后了?”
我坐在下首,對她們的議論隱隱能聽清幾句。皇后雖坐於主座,但她一瞧眾人眼色,又怎會不知在議論什麼,便笑道:“華夫人當真好提議。如此既幫得了皇上解憂,又讓民眾感懷皇帝后宮的關懷。好,就由華夫人造冊,眾妃嬪如想捐銀的,不論多少,皆記入冊內。”
我故意笑道:“那臣妾當立個頭功才是,這,你們可不許和我搶 …”
我一番說笑,自然引得眾妃嬪掩口而笑,有的便道:“這出錢的事,我們不和你搶:若有拿錢的事,我們才會和你爭……”
正說得高興,忽聽殿外有人唱喏,“皇上駕到!”
眾妃嬪這才止歇了笑意,由皇后帶領,向大步進殿的夏侯辰行禮跪拜。夏侯辰一見寧惜文也在列,忙道:“寧貴人你就不用了……”看著宮婢把寧惜文扶到一邊後才道,“眾愛妃平身吧。你們在說什麼呢?隔了老遠就聽見你們的笑聲。”
我便笑著把打算說了,還撒嬌般地向夏侯辰道:“皇上,臣妾如果立了個頭功,皇上是不是要讓史官記上一筆,把臣妾記入冊中?”
夏侯辰道:“捐銀便捐銀吧,搞這麼多花樣幹什麼?你有多少銀錢可捐,朕還不知道?想立頭功,只怕未必!”
眾妃嬪見夏侯辰並未拒絕我的提議,個個心思便動了起來。我暗暗觀察皇后,見她容顏依舊,不動聲色,但眼內卻有亮光。我知凡是我想爭的,她必不讓我得到,只要引起她的好勝之心,也算幫上夏侯辰的大忙了。
我便神秘地笑了笑,“皇上,臣妾的秘密武器可多著呢,您等著瞧。”
小宴之後,眾妃嬪便散了。隔了幾日,便有妃嬪接連不斷地送了銀錢過來捐贈。我皆讓人記入冊中,隔天便由太監在朝陽殿門外大聲唱喏,讓捐銀兩的妃嬪既感臉上有光,也有了一份趣味兒。不過兩三日工夫,便聚集了萬兩銀子。交與夏侯辰的時候,他雖未說什麼,卻少見地抬手幫我把鬢角的散發攏向耳後。
最近不知怎麼啦,他時常便做這樣的小動作,或伸手幫我撣撣衣上的塵,或用面紙印一印臉上的妝,或突如其來,眼神款款,讓我不由自主地臉紅。他原來那樣對我的時候,我沒有什麼感覺,但他如今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能讓我心跳半晌,有時望著他的俊眉秀眼,幾不能呼吸。
我加緊讓宮外的孃親籌集銀子,一邊悄悄地把孃親在宮外做生意,還做得極有起色的傳言放了出去。既然時家以商賈起家,自然會有人去查,當可證實所言不虛。
孃親的生意雖不錯,也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已,要讓時家吐更多的銀錢出來,光憑這一點尚且不夠。
夏侯辰說得對,我有再多的銀兩,但究竟能有多少,人家心中早就有底,除非真有我所說的秘密武器。
夏侯辰晚上來探我,見我微皺眉頭若有所思,便道:“如今你已貴為二品夫人,有權讓外戚入宮內探親,叫你孃親入宮來吧。”
我正為捐款之發愁,聽了他的話正待拒絕,卻見他眼眸連閃,似有深意,便道:“不知皇上幾時能得空閒,也好讓家慈得見天顏,以獲尊榮?”
他便道:“就這兩三日之內吧。”
屏退下人之後,他交給我一枚戒指, 式樣古樸別緻,上有一個騏驥圖形,戒面仿若印章。我疑惑地抬頭問他:“臣妾從未見皇上戴過此等戒指,這是做什麼用的?”
他道:“只要你把這枚戒指暗暗交給你的孃親,你之所愁皆會迎刃而解。”
說了此話之後,多餘的,他便不肯再說。我知道其中必有蹊蹺,但他既不說明,我怎麼問便都是無用。
隨後他又叮囑道:“交與她之時,萬不能讓任何人瞧見了。叫她好生收好,不要露於人前。”
我唯唯地答應了。
宮內終見慈母顏,卻因局勢暗落子
過了幾日,孃親果然接了聖旨入得宮來,身著二品誥命婦人的朝服拜見了夏侯辰,又由我帶著去昭純宮拜見了皇后。孃親聽說寧惜文快要生了,便想去看看,卻被我阻止了,道:“孃親,她現在身子日漸粗大,眼看快要生了,可不能在此時出了什麼差錯。你若想看,等日後生出來了再來看吧。”
孃親很敏感,便問我:“你是不是與惜文有何不妥?”
我不欲她擔心,便道:“宮內便是如此,就算親生姐妹也要避嫌,況且我與她原是異母姐妹,難免讓人利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