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遲了。”
與皇帝一同上朝,這是莫大的殊榮。雖有珠簾低垂,眾朝臣看不清簾後之人,也不准許后妃對朝政多有插言,但端坐於寶座之上,與皇帝一起接受朝臣的跪拜,我想,這也是后妃們個個都期望向往的吧。只可惜,對皇后來說,榮耀之日,便是她衰敗之時。
看來她心底也略有些明白了,走出昭祥閣之時,要人扶著才能行走如常。
她走之後,素靈給我端來了早膳,我便告訴她,她的家人已讓康大為代為安置了。康大為在一般宮人的眼裡,便是一個神般的人物,由他接手的事,聽說還沒有不成功的。素靈便又眼含了熱淚向我道謝。
勝利雖在眼前,斬草卻未除根
未過晌午,朝堂上便不斷傳來訊息,御醫房不斷有御醫被全副武裝的侍衛們拉了出去。圍在昭祥閣的人馬早就撤下了,因此牽連的官員不知凡幾,所有證據都清晰充分不容辯駁。據聞李士元手持了摺子一道道細數了出來,有的官員當場便昏了過去。原本上朝時,夏侯辰下一道聖旨,總有人辯駁不休,可今日上朝,由李士元一個人述說通篇,無人上前辯駁。被點到名的,便面如死灰,有的更是失手掉落了手持的玉圭。
正如我推測的,夏侯辰利用此次事件,不但讓其中的搗鬼者不容置疑地獲罪,而且,反將了一軍,將其中牽涉的人一個個提了出來,讓對方陣營又損失了不少官員。
而這一次,皇后做得很小心,時家的一概人等皆未牽入其中。充其量,她不過受人矇蔽,因心繫皇帝身體,心慌之餘,才隨聲附和罷了。
可夏侯辰當眾批了她兩句話,“其表為智,實則愚不可及!”
聽聞退朝之後,皇后從垂簾寶座上下來時,要人左右扶著,一出大殿, 便坐上了一乘小轎,回到昭純宮。隔日有妃嬪上門拜見,她都避而不見。
昭祥閣則一片平和。兩日之後 素秀便被人從千壽山接了回來。同來的,還有那位遲了幾日發病的宮婢,昭祥閣人都終於都齊了。
而林淑儀與曹婕妤也被人接回宮來,因兩人全不知情,夏侯辰便未對兩人做任何處罰。但兩人皆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前後一分析,便知自己被人利用做了魚餌,心中哪有不明白的。她們回宮之後,再沒有去昭純宮請安,反而時不時來我這裡走動一番。雖然聊的不過是衣裳首飾之類的女人玩意兒,但宮內的人都是人精,風向轉變,哪有不明白的。昭純宮日漸清冷,而昭祥閣反而人流漸多起來。
這個時候,我倒有些怕夏侯辰把我看成與皇后一般的人,反而愈加的小心謹慎,不與妃嬪們多做交往。說實在的,無論夏侯辰怎麼向我表白,我在心底對他總存了一份畏懼。他手上握的權柄太大,稍不小心,我便成了他權柄的祭品。
也許又或是,在宮內多年,我防人已成習慣,就算我們已共經過患難,但一旦平息了下來,我便疑心又起?
因為康大為的銀燻轉送了給夏侯辰,我便重製了一個給他,手工並不比原來的差。康大為便喜滋滋地受了,重又掛於腰間。
不想傍晚夏侯辰來的時候便板了個臉,等到上了幾樣小菜之後,他便挑三揀四起來,嫌這樣味道不夠,那樣鮮味未足,臉色更是黑到了極點。一開始我還沒明白他為何如此,直至康大為叮叮噹噹地走進來向他稟告某樣事時,他一直盯著人家的腰間,我才明白,原來他是為了此事生氣。我心中既感甜蜜,又有些擔憂。他是皇上,手握生殺予奪大權,他的狠,我也見識過。他現在對我如此緊張,在我來說,到底是好還是環?萬一我有一絲一毫對不住他的地方,又或讓他誤會我對不起他了,我的下場會是怎樣?
也許因為我在宮中太久,凡事皆要算計一番,所以才會有如此的擔憂。如果其他妃嬪遇此情況,便會不同吧?
果然,他見我垂頭思量,久不出聲,若有所感:“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是不是又將朕想得不堪?”
我便道:“皇上認為自己不堪嗎?”
如是以前,這樣的話在他面前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更別是說了。如今單獨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卻往往衝口而出,每見他被窘住,無言以對,就心中大樂。
我暗想,我彷彿與康大為越來越有些相似了,越來越喜歡玩這些無聊之極的玩意兒。
他果然被窘住了,抬起眼皮瞪了我一眼。如是以前,被他這麼兇惡的一瞪,我必會心中慌亂不已,此時卻只覺好玩,不假思索地瞪了回去。他嘴角便有了笑意,眉毛上揚,如羽翠飛舞,終於哈哈大笑,將我摟在了懷裡,道:“你倒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