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別處轉了圈,老紕漏又領著他的草狗轉了回來。
……
“別想心思了,我已把狗逼給封了。”
老紕漏笑道:“我不信!你會把它縫起來?”
賤妮道:“你不相信?打賭!”
“打賭就打賭!”
“十塊。”
“一塊。”老紕漏笑道。
……
“一塊?就一塊。你先拿來!”
“為啥?要先給你?”
“怕你賴!”
老紕漏在身上摸出一塊錢,放在她手上。
賤妮抱起阿嬌,一翻身、讓它仰面朝上,扒開兩條後腿--
一塊傷溼止痛膏,貼在那裡;連屁眼,也封上了。
……
“哈哈!”老紕漏,大笑不止:“算你狠,點子足!”
喚上草狗,老紕漏離開去。
賤妮,將膏藥揭下,順手掖進兜裡……心想:老紕漏再亂放屁,就用這、封他嘴。
其實,賤妮不賤。她與偷兒的感情,很好。
很多人都以為:偷兒被抓了起來,她肯定會重操重業。
賤妮偏不!她申請了低保。平時,清湯寡水下點麵條,哄哄肚子。
直到快要探監了,她才狠做幾把、多攢些錢,買上煙呵肉的,去看她的偷兒。
……
偷兒,手藝好,技術精湛。
一般,公交車上的扒手,頂多算是八級“鉗工”。
而偷兒,是技師級的,且是高階技師。
……
賤妮,見過偷兒練功。
一布袋玻璃彈子,倒在開水鍋裡“咕嘟咕嘟”煮。
偷兒,“唰、唰、唰”幾下,就讓玻璃彈子全都回到了布袋裡。
而他的那隻手,既不紅,也不起泡。
……
偷兒,有錢的時候,就買最漂亮衣裳給賤妮;還領著她到處去下館子,吃。
公交警察和反扒隊員抓得緊時,偷兒就在家歇著。
沒錢,兩人就一快扛皮。
好不容易想出個掙錢的點子,沒想到竟被老紕漏識破了。
……
老紕漏,已經走遠了。
賤妮,看看街景,又看看夜色。
她覺著:是很美、很現代,確實是比過去好多了。
胡思亂想著。她想想自己、又想想偷兒。
……
每次,去探監,總是要大包、小包地扛著、拎著。
偷兒,總要怪她:“吃低保,就那麼幾個錢,你咋還不自己吃?”
賤妮道:“怕你在裡面受罪呵!”
……
偷兒,知道她賣。偷兒,不怪她。
偷兒說過:遇上合適的好人,你就跟了去!別傻等我。
賤妮想:好人?哪那麼容易遇上的?這輩子,能遇上你,就算遇上了好人。
賤妮願意等。
……
如今,興人性化管理。
監獄裡,也一樣:有了探監的夫妻客房。
賤妮,每次去探監,總留一宿。
可,這一宿,他倆都不睡,嘰嘰咕咕地說上一夜。
……
當然,那種個事也還是要做的。
他倆,幾乎就是:做累了,就說;說累了,再做。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一宿也就沒有了。
偷兒,在道上混了幾十年,沒出過大事。
這次被抓,是想買件裘皮大衣。
那日,逛街、逛商場;賤妮,看上了件裘皮大衣。
偷兒說:“別人的女人有的。我的女人,就一定也要有。”
……
其實,那陣子,風頭很緊。
偷兒,稱強,急著要實現賤妮的願望。
結果,應了那句老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
賤妮想:
那些大貪官,洩露經濟情報、挪用公款、侵吞國有資產。
與他們比,偷兒真算小偷。能不能輕判?
而結果,還是判得很重。
……
賤妮,覺著:
偷兒,有技術,咋說也算特殊人才。
國家,需要啥軍事、經濟情報,可以派他去偷。
若偷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