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參。宜寧見是見他們,也問得個鋪子和田莊今年的光景。她這麼些年下來自然經驗是攢了不少,更何況還是跟在羅慎遠身邊的,別人也別想糊弄了她。
隔著一道珠簾,趙明珠就聽到宜寧問:“去年收得四千兩,今年少了三成。管事說是乾旱鬧的,別人家的乾旱可沒有少這麼多的。”
管事急得直冒汗:“大小姐,是因我們那兒地勢高,下了雨更留不住,所以受旱更嚴重!”
“那你便先不回去了。”宜寧接著說,“等過了年,我派人跟你去看看再說。你下去吧。”
說罷手裡的茶蓋蓋起來了。
坐在外面的管事和掌事婆子都聽到了,小姐看似溫言細語,實則不好糊弄。眼睛又尖,估計是識書斷字的好手。那賬本略微粉飾一下可是瞞不過去的。有什麼虧損的非要拿出了十足的理由才可說得過去。
趙明珠聽到那句大小姐的時候臉色就不好看了,又聽到沈嘉柔在旁邊驚歎:“你們家這小姐好生氣派,我們家裡可沒有這麼氣派的!”
她覺得心裡堵得慌。
當然是氣派的,英國公府裡獨她一份。剛來的時候還唯唯諾諾的,養了一段時間卻越發的鎮定自若了。這是見管事,平時跟著魏老太太在世家往來,也從來不怯場,大方得體。人家都誇她比從小當世家女子教養的還得體……說這話不就是打她的臉嗎?
她倒是也想逞這個威風,但這些外面的管事婆子對她這個寄養的小姐並不是這麼尊重,她羅宜寧能喊得動這些人。還是有英國公連夜派人叮囑過的“——宜寧的話就是我的話,若是我從她嘴裡聽到爾等半點的不敬,立刻就趕出英國公府去。”有英國公撐腰,自然誰都不敢惹了她。
雖然記得魏老太太的話,趙明珠還是滿心的彆扭和不舒服,拉著沈嘉柔離開了東園。
她問沈嘉柔:“你兄長的親事定下來了嗎?”
沈嘉柔搖頭道:“他倔得很,誰拿他有個辦法啊。”
沈嘉柔想起他兄長來。母親提起他的婚事,他就緊抿嘴唇不說話,忠勤伯夫人氣得要拿家法了,他才跟忠勤伯夫人避進內室說話。等出來的時候,忠勤伯夫人滿臉的舒心和喜氣,也不再逼兒子表態了。她看著古怪得很,問母親:“哥哥跟您說了什麼啊?”
忠勤伯夫人卻瞪了她一眼道:“你別過問!”然後拿了哥哥的庚帖去拜見定北侯府的老太太了。
也不知道母親是去幹什麼了。
宜寧見完一茬管事才算完,大年三十的那天因皇上剛逝世了,是國喪,府裡也沒有太熱鬧了。魏凌還在公里走不開。宜寧跟魏老太太吃了頓飯,庭哥兒賴著魏老太太說話,魏老太太高興地賞了他個大紅包。
等回了東園庭哥兒才撒丫子跑到了羅漢床上,把今天得的好幾個紅包拆開,給他的紅包包的都是金豆子銀裸子,魏老太太給他封的是幾張二十兩的銀票。宜寧一看便知道也有二百多兩了,叫佟媽媽拿了小匣子好好地給他存起來。在魏老太太那裡不好玩,回到宜寧這裡,桌上擺滿了乾果蜜餞的,兩姐弟吃了好多。庭哥兒想要放炮仗,但今年卻是不許的,看他一臉的不高興,宜寧就讓拿了金箔紙出來,剪了些小人逗他玩。
小孩守歲都是說得熱鬧,不多時庭哥兒就在她懷裡睡著了。宜寧也打了幾個哈欠,還想著等魏凌回來,強忍著沒睡著。
魏凌剛和陸嘉學料理了大皇子的餘孽,太子又親自給淑貴妃賜了毒酒送她上路,淑貴妃哭著不肯,還是讓太監給灌下去的。總算是把事情料理完了趕回家。到了宜寧那裡,就看到女孩兒靠著迎枕在打瞌睡,庭哥兒已經讓佟媽媽輕手輕腳地抱下去了。
想到這幾天她一個小姑娘管著偌大的一個府,魏凌覺得有些心疼。走到她身邊時她卻已經醒了,被動靜給驚醒了,抬頭問珍珠:“守歲的時辰過了嗎?”
過了她就可以去睡了。
魏凌摸了摸她的頭,笑了一聲說:“還沒有過呢。”
宜寧才看到是魏凌回來了,聽他說還沒有吃飯,讓人送了碗酒釀過來。她問魏凌:“我聽說太子過了年便要登基了?”
朝廷變遷,內宅的太太小姐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的。魏凌不疑有他,跟宜寧說:“是過了年登基,正好改了年號至德。”天下無主就亂,自然是越快登基越好,魏凌接著又說,“登基的日子都選好了,今年的春闈恐怕都要提前了。”
登基本來是要開恩科的,正好碰上今年春闈,幾個閣老一商議乾脆提前了一個多月。
宜寧聽了一怔,那明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