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海如的缺點呢。
羅老太太沉吟片刻:“喬姨娘養著軒哥兒倒也可以,但是等他滿了五歲就不能跟著了。還是要記在海如名下才行,最多我派個仔細的婆子照顧他。”
羅成章心想也只能如此,想到喬姨娘臨走時拉著他的衣袖苦苦哀求,軒哥兒又哭得可憐。要讓他們母子分離,的確是太強人所難了一些。只不過軒哥兒可不能再讓喬姨娘一昧縱容的養著了。
羅成章看了看內室,有些猶豫地道:“母親,那宜寧還好嗎……”
羅老太太冷冷地說:“宜寧才七歲。昨晚她還跟我說過,以後再也不會淘氣了,你卻這般冤枉她。你說呢?”
羅成章沉默片刻,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布老虎,說:“宜寧估計也不想看到我,這是我給她帶的,您給她吧。”
羅老太太看了看身旁的丫頭,丫頭把東西接過去走進了內室。
過了一會兒之後丫頭走出來屈身說:“七小姐不要,說讓二爺拿回去。”
羅成章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這個丫頭竟然還記仇。
他心裡非常的愧疚,除了對宜寧的愧疚之外,還有對宜寧的母親顧氏的愧疚。恨不得自己能做點什麼來彌補宜寧,可惜小丫頭這次真的被他傷了心,根本不想看到他。
羅老太太讓徐媽媽送羅成章離開,她看著自己的二兒子走遠的背影,心裡卻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她總有一天會死的,不能讓宜寧孤零零地留著。
不能讓她受了欺負。
羅老太太閉上眼,似乎還能看見那有少年雛形的孩子跪在自己面前,嘴邊帶血,一臉的陰沉冰冷。
不知道她這麼做是不是對的……
羅老太太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夜晚冷風乍起,衚衕盡頭的宅子,屋簷下掛了兩個紅紙燈籠,照出一片紅色暖光。
門吱呀一聲開啟,一輛馬車從門中駛出來。
馬車駛出了宅子,正要越過衚衕口,突然眼看著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車伕嚇得吁了一聲勒住了韁繩。“前面那是誰?半夜三更的,你也不怕嚇著人麼!”
那人低聲道:“我還想問羅三公子,半夜三更的出門,究竟是做什麼打算的?”
車內一陣寂靜,然後有人伸手挑開了車簾。
月光下,程琅長身玉立,夜風吹得他衣袂飄飄,臉上的笑意似有若無。眼神中帶著微微的冷意。
羅慎遠看到他站在面前,嘴角露出一絲罕見的微笑:“程二公子實在是無事做,半夜起來可以讀書。跟著羅某做什麼?況且羅某要去哪裡與你何干?”
程琅抬起頭,他第一次看的羅慎遠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並不像表面上看去那般平和沉穩。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的看清楚羅慎遠臉上的表情,微帶著嘲諷的冷漠。與平日裡的羅慎遠判若兩人。
“懷遠要是知道他弟弟是這麼個人,肯定是要大驚失色的。”程琅微笑著說,“你知不知道他平時怎麼說你的?”
羅慎遠端著茶低頭喝,淡淡問道:“怎麼說。”
“我想羅三公子應該不用問。”程琅語氣很輕,“這些你不是都知道嗎?”
羅慎遠笑了笑,抬起頭。
程琅發現他的目光幾乎是有重量的,有種淡淡的逼迫感。但是羅慎遠依舊平靜:“程二公子想必是誤會了,我一個不受寵的庶子,能知道什麼呢。”他看了看天色,繼續說,“起這麼大的風,想必一會兒該下雨了。我還有事,就不奉陪程二公子了。”
馬車繞過他,繼續往前行駛。
程琅也不過是對這個羅三公子好奇而已,發現他經常半夜不見之後,程琅才摸到了線索,想截住羅慎遠。只不過對於羅慎遠究竟是去幹什麼了,他是不知道的。
看到羅慎遠的馬車不見了之後,程琅笑著嘆了口氣往回走。這又不管他的事,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
有水滴打在臉上,程琅抬起摺扇遮雨。看了看黧黑的天空,果然下雨了。
20、第二十章
雨越下越大,瓢潑般的大雨,淹沒了縱橫交錯的街簷巷閭。夜晚十分寂靜,只剩下雨淅淅瀝瀝的聲音。
馬車進了衚衕裡,又有一扇門悄然開了。
跪坐在正堂中唸佛的僧人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放下了手中的佛經,抽了三根香,供奉給了堂上金身的釋迦牟尼佛像。隨後起身讓下人佈置茶水。
“說是二更到,你倒是準時。”僧人淡淡地說,“外面下這般的大雨,看來是入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