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6部分

始發麻。

那腳步聲倏地一頓,停在了垃圾桶外面。

有多遠?一米?半米……還是三十公分?

女孩屏住呼吸,與一個可怕的殺人魔隔著薄薄的塑膠桶,彷彿已經聞到了那個人身上的血腥氣。

突然,塑膠垃圾桶被人輕輕的一敲。

“咚”一聲。

女孩緊繃的神經驟然崩斷,劇烈地一哆嗦,外衣的金屬拉鍊撞到了塑膠桶壁——

詭異的輕笑在黑暗中響起,一個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荒腔走板地哼起歌來:“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起,在她藏身處不足兩米的地方,一個少年的屍體悄無聲息地橫陳在那,眼睛被搗爛了,四肢都被砍下來,整整齊齊地在旁邊排成一排,身上蓋著育奮中學的校服外套。

此時是夜裡十點半。

駱聞舟把家裡所有含□□的飲料都鎖了起來,按著費渡的頭,灌了他一杯熱牛奶,強行逼他去睡覺。

“十點半,”費渡看了一眼表,對這種中老年人作息嗤之以鼻,“別說午夜場,社交場都還沒進入主題呢,師兄,商量一下……”

駱聞舟拒絕談判,一句話把他撅了回去:“哪那麼多廢話,躺下睡。”

費渡認為駱聞舟這種赤/裸/裸的獨/裁非常不可理喻,正準備抗議,就看見駱聞舟從兜裡摸出一副手銬。

費渡識時務者為俊傑,立刻一聲不吭地躺下了。

駱聞舟陪著他躺到了午夜前後,確準費渡睡熟了,才爬起來輕輕親吻了他一下,離開臥室帶上了門,在廚房儲物間裡翻出陶然給他的那箱臘肉,在撲鼻的香味中,找出了一個厚厚的資料夾。

才剛開啟,一張手寫的信紙就掉了出來。

那是……這年代已經很少有人會用的紅色橫格信紙,上面是鋼筆一筆一劃留下的字跡,駱聞舟曾經見過無數次的——老刑警楊正鋒的字。

“佳慧,”開頭稱謂是他妻子的名字,楊正鋒寫道,“寫這封信是以防萬一,萬一有一天我意外死了,而你發現了我留下的這些東西,希望它不要給你和欣欣帶來危險。做這一行的,誰都不希望給家人帶來危險,但是我已經沒有人可以託付了。”

駱聞舟心裡“咯噔”了一下。

“處理完我的後事,你切記,別再跟局裡的人聯絡,有些人已經變了,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你一定要小心。聞舟和陶然他們這些孩子,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心裡有數,但都還太年輕,心或許有餘,能力未必足,不要將他們牽扯進來,你也不要同他們來往太密切,以免後生們不知輕重,造成無謂的犧牲。”

95。韋爾霍文斯基(五)

駱聞舟拿著牛皮紙的檔案袋走到陽臺上,把窗戶推開了一點,點著了一根菸。原本被臘肉味勾引來的駱一鍋被小寒風一掃,立刻夾著尾巴,哆哆嗦嗦地跑了。

他迎面是這一年中最冷的寒夜,背後是讓人沉溺的暖房,手裡有一封紙頁都被人翻皺的、可怕的遺書。

“我不知道我的敵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存在了多久,他們有龐大的組織、鉅額的財富,佔據了無數優質資源與特權,卻猶不肯滿足,還要為所欲為,凌駕於法律之上——我懷疑這些人與多起謀殺案有關,甚至私下豢養通緝犯,買/兇/殺人。”

駱聞舟看到這裡,彈菸灰的手陡然一頓,不由得輕輕地打了個寒噤。

他的目光重新掃過“私下豢養通緝犯,買/兇/殺人”這一行字跡——周氏一案中,開車撞死董曉晴的兇手就是個通緝犯,不知道從哪取得了製作精良的假身份,以殺人滅口為生。

冥冥中,好像有一條極細的線穿過重重迷霧,隱約透露出一絲微弱的脈絡來。

“佳慧,你還記得顧釗嗎,我曾經的好朋友、好兄弟,現如今誰也不敢提起他,他成了不光彩的‘歷史’,連合影都要被遮掉一角的人。範老師雖然走了歪路,可他有一句話說對了,顧釗不是那種人,這背後一定有問題。”

“範老師已經摺進去了,但他是為了報私仇,我有時候想,我又是為了什麼呢?我不知道,我參加工作二十多年,按理說,應該從一線上撤下來了,從此以後專注管理,開開會、發發言,每天不再和各種違法犯罪的人打交道,我應該安安穩穩地幹到退休,看著欣欣畢業成家,再功成身退、頤養天年,我應該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我真想這樣,把分內的事都做好,沒有人能苛責我什麼。”

“可是一閉上眼,我就會想起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