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梁弓這小子說得也有道理,城東幫是什麼人他最清楚,尤其是隠藏在暗處的那些殺胚,說起殺人放火根本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跟他們談法治絶對是對牛談琴,總不能要求梁弓面對那些人還要守法守節,那還不如干脆叫他直接去送死算了。
更何況,如果到時候場面無法控制,大不了就……
他沈吟了一會兒,才對梁弓說:“我最多隻能給你一個線民的資格,你也只能在生命危急時放手一搏,對於城東幫的一般幫眾,我希望你能像在賭場和天上人間一樣,只要不出人命就一切好說。”
梁弓點點頭,這結果已經超乎他的預料之外,至少未來行動上少了來自警方的制肘,他就可以暫時拋開顧慮,全力對付城東幫。
殷鐵雄看他點點頭,自己也是點頭表示滿意:“好,咱們就此說定,這裡有份城東幫的詳細材料,你儘量背起來後銷燬掉,絶對不要洩漏出去。”說完從另一個手下手裡接過一份材料遞給梁弓。
“對了,我得到訊息,明天晚上城東幫的東城拆除公司狗急跳牆,將要對棚戶區的民眾動手強拆,時間大概是十二點左右,據我知道他們準備得很充分,可能會不擇一切手段力求畢其功於一役。”
梁弓又點點頭,這個訊息來的正是時候,一方面可以削弱城東幫的勢力,一方面他也不會容許城東幫對棚戶區非法強拆,正是一舉兩得。
殷鐵雄對今晚的會面很滿意,他又得到一隻會咬人的狗,於是不再多說,帶著兩個手下,揚長而去。
巷子裡的路燈斜照在一動不動的梁弓身上,拉長的陰影有些蠢蠢欲動,卻又被強制按壓住,只有越來越快的心跳聲震動著所有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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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昆站在“天上人間”大門前,頭頂的霓虹燈仍然不停閃爍,可是本來應該人聲鼎沸的夜總會現在卻是空無一人。
他彎下腰,伸出手指摸摸地上一層薄薄的半透明黏液,摸起來的手感既像是太稀的麵糊,也是像小雪後要融不融的殘雪。
這層黏液和底下的一顆顆小藥丸價值五千萬。
現在這五千萬已經付諸流水,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幾個天上人間的泊車小弟正在用鏟子掃帚賣力清理中。
苗天一臉冷峻站在自家老大身旁,身後還有十來個身形高大,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呈半圓形地圍著他倆。
他看起來除了髮型稍亂,褲管裂開一條小縫外一切還好,至少比之前躺進救護車被送醫急救的杜斌好得多。
被陸少救醒後,他才知道自個兒差點做了太監,幸好陸少眼捷手快擋了下來,所以雖然被甩到牆上撞得心口發疼,頭暈眼花,他還是誠摯道謝並且恭敬地送陸少出門。
苗天瞄了眼身旁殺氣騰騰的黑衣人,心裡有點忐忑不安,焦老大終於還是動用了直屬於他的暗衛,看來這次的事情鬧得真不小,要不然他絶對不會把這些壓箱底的角色弄到檯面上來。
焦昆可不管自己的老兄弟在想什麼,天上人間不關苗天和杜斌的事,他倆在這兒只不過為了招待陸輝是以適逢其會,這部分的生意是屬於他那個不成材的二兒子焦良在管理,但是兒子也被送進醫院而不在場,所以不管焦昆再怎麼生氣,也無從發起。
為了地上這層黏液和藥丸,他花了多少功夫和時間才和沿海那邊的人接上線,又花了不少的金錢人情和武力,才取得現在獨佔五洋市場的局面。
沒想到所有的心血在今天晚上毀於一旦,為了清理現場他甚至親自出面,又許了眾多條件才與公安局長談妥讓公安壓後再進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那個叫梁弓的小角色。
因為他,兩個老兄弟一逃一重傷。
因為他,自己的兒子斷子絶孫。
因為他,幫裡的兩大金源全盤覆沒,那天能再回復從前,現在還是未知之數。
更重要的是,因為他,不管幫內幫外人心浮動,城東幫二十年來建立的龐大基業第一次有了動搖的危險。
焦昆之前已經儘量看高梁弓的危險性,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的破環力和影響力,以致於今天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
現在已經不是梁弓一個人的事,五洋市許多暗地裡不滿城東幫的人,都趁這個機會伸出爪牙,一點一滴地蠶食城東幫原有的勢力範圍,官面上許多人也樂得坐山觀虎鬥,磨刀霍霍地準備好好地宰城東幫一刀。
不過,這些人都錯了,城東幫只要有他焦昆在,就不可能落到任他們宰割的地步,看來是因為酣睡久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