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我們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早就死了?
西裝大叔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他從來就不會笑,也不會怒,整天就是板著臉,誰都欠他錢的樣子。
到了村子裡,我們直接找到了馮婆的家,這一次,她家的屋門開啟,屋裡有昏黃色的燈泡亮光,我們站在村裡的土路上,就能直接看到屋裡的馮婆,她正坐在小方桌前吃飯。
“大叔,你等我一會,我過去問問馮婆,關於葛鈺的事。”我剛往前走了一步,西裝大叔豁然伸出手臂,橫著擋在了我的胸前。
我說幹啥?
西裝大叔說:先別去,這馮婆不對勁!
我朝著屋裡的馮婆看去,沒啥不對勁啊,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老婆婆,身上的衣服雖說破破爛爛,但也乾淨整潔,頭上纏著一塊破舊的藏藍色頭巾。
西裝大叔仔細的看了一眼,對我說:昨晚我們離開的時候,在村外的小土路上,遇見的那個騎三輪車的老太太,就是馮婆!
因為馮婆此刻坐在屋裡,我只能看到她的側臉,所以猛的一下也沒認出來,當即就仔細的再看,看了一會,說:不是吧,昨晚上看到的那個老太太,左手充盈,右手乾枯,而這老婆婆兩隻手都乾枯,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了,昨晚她的左手充盈,今晚左手就乾枯成樹皮,這能是普通人嗎?”
為了確定昨晚的老婆婆是不是屋裡的這個馮婆,我大著膽子說:大叔,你在這等會,我過去看看。
“嗯,一切小心,有什麼不對勁的,轉頭就出來。”
我點了點頭,走進了馮婆的家裡。
到了院子裡的時候,馮婆吃飯的動作為之一怔,我知道她發現了我,但她沒理我,仍然端著小飯碗,握著筷子慢悠悠的吃飯,等我走到了門前的時候,我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屋子裡真冷!
我探頭大致掃視了一圈,發現這破舊的青瓦房裡,沒有空調一類的製冷裝置,但卻冷的出奇!
“您好,您是馮婆婆嗎?”我很有禮貌的問了一句。
她轉過頭來看向我,沒說話,但卻點了點頭。
嘶!
我瞪大了眼珠子,滿臉的難以置信,因為我確信了西裝大叔說的話,這個滿臉皺紋,眼角塌陷的馮婆,跟昨天晚上騎三輪車的老婆婆是同一個人,而且屋子的西北角,就放著那一輛破舊的三輪車。
“呃。。。馮婆婆,我。。。我是想找你打聽點事的。”說話時,我的手臂抖動不已,我也不想抖,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她眯眼看向了我,然後歪著頭,一臉疑惑的樣子,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像是詢問我要打聽什麼事情。
我一愣,問道:馮婆婆,您。。。您能說句話嗎?您不說話,我心裡有點發毛。。。
馮婆先是一愣,然後咧開嘴,慈祥的笑了,可她這一笑,我頓時瞠目結舌,差點嚇哭,她口中的舌頭,只有一半!
馮婆指著自己的嘴巴,咿咿呀呀了半天,還用手指比劃成剪刀的模樣,然後伸進自己嘴裡晃動,啞語和手語我都不懂,馮婆估計也不懂,但我感覺她好像是在說:有人用剪刀,剪了我的舌頭。
我都快要站不穩了,馮婆指著小方桌的對面,滿臉慈祥的笑容,示意我坐下來聊。
我真的不敢進她的屋子,這屋子裡真的太冷了,就像冷庫一樣,我不知道馮婆這年邁的身體究竟是怎麼承受的。
但看馮婆滿臉慈祥的笑容,我堅信她不會害我,而且她是葛鈺的母親,我愛葛鈺,為了葛鈺,我不懼一切!
想到這裡,我忽然釋懷了,此刻走進了這間青瓦房裡,剛一進屋,就看到西面牆壁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片,那照片是一個少女,扎著一對麻花辮子,很青澀的笑。
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去,我才看清,這張照片正是葛鈺!
馮婆臉上的笑容很是慈祥,她遞給我一雙破舊的筷子,指著桌子上的青菜,示意我吃點。我點頭微笑,但卻始終不下筷子。
“馮婆婆,您是葛鈺的母親嗎?”我做了良久的思想鬥爭,終於問了出來。
馮婆一愣,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低下了頭,用衣袖擦眼角。
我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傷心之處,這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該問什麼了,停頓了許久之後,我從兜裡掏出了五百塊錢,放到桌子上,又拍了拍馮婆的肩膀。
她抬頭,看到錢的時候一愣,咿咿呀呀了幾句,應該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