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不敢……”
“班賽爾,朕可勸你要學學做人。朕是有唯才是用的胸襟,可是你一再的與自己人衝突,斷送自己人脈的話,將來事情可是會越來越難辦。更重要的是,你不該仗恃著自己的才華就忽略掉最基本的戒心!蕾娜那女孩子……只是表面上看不出她的實力……我便是在擔心她是不是有這個膽將叛心給付諸實現,你卻還敢去玩弄她?如果她早知道裘賽斯是如何失蹤的話,你貿然對她鬆掉警戒之心,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班賽爾像是心思被道破一般,還捱了一頓說教,便悻幸然的退了下去。他那雙帶著淫念的賊眼實在是瞞不過任何人,雖然他以善打而得到古萊斯特的寵愛,常常囂張的利用特權行走四方,但是上回他卻因為動了“不該動的人”而遭到申誡──知道他將裘賽斯先斬後奏,卻搞得鎩羽而歸的古萊斯特大為震怒,把他冷凍了長達一年……他與裘賽斯的那一戰,結果究竟如何,還是一個大問號。不過從他頸動脈旁三公分的那道大刀疤可以略知一二,他並不算佔到上風……
話說,索那大陸上陷落的伊佛萊特城被改名為賽德彼特堡。雖然毀壞的市容已然修復過來,但原本的繁華卻也已不復在。除了來不及搬遷或不願流亡的庫蘭巴爾特遺民,和一些南遷的賽蘭人口外,這裡似乎成了一個新的軍事重鎮而已。頹圮的空屋高達了六成左右,甚至連當年裘斯達的官邸也成了死寂的豪宅,在夕陽映照之下,顯得特別蕭條……
“就是這裡嗎?”
蕾娜直到來到了這棟房子之前,才把鬥蓬上掩面的頭罩翻下來,露出了她美豔的容貌。她輕輕推了沒上鎖的門走了進去,這棟房子很幸運的沒被燒過,而保持著戰前的原貌。可以看出當年蕾拉她們慌張撤退的跡象,屋子裡的東西都沒收拾過……
(爺爺失蹤了……裘斯達也戰死了……真是諷刺,當年……我或許也可以在這和姊姊一起快樂的生活著,如今,直到這裡也變成了賽蘭的國土,我才有機會造訪這裡啊……)
她走上了二樓,推門進了蕾拉的房間。
(姊姊……和那個叫威因的小男孩……當年是住在這裡的嗎?)
蕾娜瞥到了蕾拉桌上的信紙,一直以來,寫給她的信都是用那迭信紙的吧。雖然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卻掩蓋不住那淡淡的花香……“拉葛利瑪”的香氣,那是在造紙的過程中加入了花瓣作為香料的緣故。此外,蕾娜又注意到了信紙旁的一張畫像:
(好漂亮呢。這是在畫姊姊對吧?是誰畫的呢?蘭瑟洛嗎?)
蕾娜從蕾拉的信中知道了她的所有生活細節,當然也包括她談戀愛的事。不過這回她猜錯了,那是威因畫的,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給她的禮物。
蕾娜取走了那張畫,以及幾件拉拉雜雜的私人物品後,離開了那棟房子。
這時,相距賽德彼特堡數百公里的的羅連城內,蕾拉也正和蕾娜看著相同的夕陽。她正坐在大石頭上發呆,一旁的藍瑟洛則指導著小奧丁王,也就是年僅十歲的克萊恩練習著斬道。
蕾拉的目光飄向了克萊恩,她總覺得小奧丁很像一個人……卻是她不願想起的……威因……縱使他們之間的羈絆已經不存在了,不知為何,威因平日靦腆的神情、難得一見的開朗笑容、還有臨危時表現出的……超乎常人的堅毅神色,還是常常莫名其妙的浮現在腦中,甚至是夢裡。但蕾拉仍是努力的要摒棄這樣的思念,她應該要恨威因的。縱使威因和她度過了四年快樂的相處時光,卻害死了照顧她十幾年的裘斯達啊……
“副團長,妳怎麼了?”
小奧丁看著蕾拉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開口問道。蕾拉雖然才二十二歲,對他而言,卻像是母親般的存在。
“啊?沒有……休息夠了就繼續練習喔,陛下。”
“好的!”
小奧丁雖然沒有多問什麼,他卻看得出蕾拉最近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
就在另一方面,入夜的北諾瓦第一大城──克布林市仍是一座亮麗的不夜城,並沒有因為主權落入賽蘭的手中而變得蕭條;除了賽蘭第四次南征之際便沒有遭到戰火的波及之外,古萊斯特原本就垂涎這株搖錢樹許久了,在接收諾瓦之際自然是投入了相當的心力在經營,而這塊大肥肉也的確立竿見影的讓賽蘭的國民所得有了飛躍性的成長……
這晚,披著鬥蓬的劍客踏進了“聖殿酒吧”──那是全諾瓦最汙穢、卻也藏了最多寶藏的一個小地方。蒙著頭的劍客就這麼走到了櫃檯之前,大剌剌的往他最熟悉的椅子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