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訊。陳午鵬一向性格衝動火爆,但聽到謝教授的噩耗時,他的反應非常奇怪,不但沒有凌渡宇預期的哀傷激動,反而茫茫然道:“他真是死了,真是死了……”
凌渡宇當時問道:“午鵬,究竟這是什麼一回事?”
電話另一邊,陳午鵬似乎完全聽不到他的說話,只是喃喃自語道:“這竟是真的了,我是唯一知道的人……”跟著狂叫起來道:“那太可怕了。”
凌渡宇心內駭然,陳午鵬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事可怕到能令他失常。最少五分鐘的急促喘氣後,陳午鵬才平靜了一點。凌渡宇聽到他以最大的剋制力,說出:“一切待我回來再說。”胡一聲,電話結束通話了線。
和陳午鵬的通話,不但沒有拔開迷霧,反而加深了他的困擾。無論如何,陳午鵬應在由加回港途中了。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氣,翻開日記第一頁,日子寫著一九八四年三月十五日,記的是四年前的事了。內容是這樣:
“今早返大學研究所。巧遇老許。得知鄭雲林博士朋前去世,不勝唏噓。人生春夢秋雲,名利不外如是,古哲嘆交遊零落,今人何能例外。”
凌渡宇又翻了幾頁,日記不是連續的,有時幾個月不見一字,應被稱為記事簿妥當一點。
謝寧教授是國際知名考古學家,三十五歲時發表的“非洲沿海民族遷徒考”,使他揚名國際考古學界,躍登為這方面的權威。接著數十年來精研古埃及的語言和文化,成為考古學界的殿堂人物。他一生致力教育,又是著名的旅行家、現代的徐霞客,這樣顯赫的學者,不明不白的離奇死掉,肯定是考古學上不可彌補的損失。
教授今年六十五歲,五年前退出教學生涯。據陳午鵬說,這二十年來教授醉心於古文明的考探,深信在現今這個文明之前,地球上曾經出現過其他高文明的文化,那可能是“北京猿人”和“藍田猿人”之前的事,四十萬至五十萬年前的史前時期。屬於考古學上的無人地帶,任何有證可信的發現,將是破天荒的驚人壯舉。
思潮起伏裡,凌渡宇繼續翻閱這考古學巨人的筆記,內容不離生活感想,做學問的心得,或對考古學的精闢見地。
凌渡宇馳騁於這知名學者廣闊無邊的思想世界內,感嘆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大師級的學術權威,想像力豐富大膽,大異於那類滿腦子既定成見的所謂學者。
例如一九八五年七月七日他寫道:
“人類習慣了埋首眼前狹窄的時空內,活像藏頭於沙堆中的鴕鳥,他們是否有勇氣和毅力去探索和解開歷史上無數不解之謎。
例如,每一個源遠流長民族的歷史中,都曾經記載了一次淹沒整個大地的水災。我們自己中國,就有大禹治水的記載,最初由大禹的父親,採用圍堵的方式,失敗了才由大禹採用疏導的方法,解去水患。這是如何驚人的大水災,要經歷了兩代數十年的光陰,洪水才退去。
無巧不成話,猶太民族也有著名的諾亞方舟。聖經中記載諾亞得天帝的指示,在洪水來前先造巨舟,把世界上的動物每顆揀了雌雄一對,成為唯一在洪水後倖存下來的生命,使人類得以延續,現在還有人在追尋諾亞方舟的蹤影。
其他如希臘、印度,無不提到一次這類令人震駭的大水患。這應是無可置疑的證據,說明在現今文明開始前某一年代,發生了一場全球性的大水災,洪水歷久不退,於是地球上各個不同的民族紛紛將這恐怖的毀滅性大災難,記在他們的古史上。這樣的大禍,肯定可以把以往的文明徹底毀掉;現在的文明,只是另一個新興起的文明。問題在於這大水災會否在不久的將來重演,這是非常迫切的問題。“
凌渡宇呆了一會,教授立論簡要易明,這是如何可怕的大災難,那將是人類的未日。
記事簿繼續寫道:
“在一九七六年西伯利亞的水層中曾經發現了一批毛象。一批只應生活在熱帶地區的毛象。它們有三個特點,第一就是獸體完好無缺,肉還可供食用;第二就是它們口內和胃內,有尚未消化的青草;第三,它們的胃膨脹,顯示它們是窒息至死。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當這批毛象在熱帶的草原上吃草時,突然間熱帶變成最冷的寒極,剎那間將它們急凍起來。
這是地軸改變的最重要證據嗎?因為一直以來,科學界都流行一種說法,就是地球自轉時,根據離心力的道理,旋轉最外轉的地方,一定是地球最重最闊大的地方。所以地球自轉最外的一環赤道,也是地球直徑最闊的地方。根據調查顯示,北極和南極的冰層都在不斷的加厚和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