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確沒錢,一文都沒有。”錢麻子說得很認真,很誠懇。
“沒關係,沒關係,小店作東……”
“記帳!”錢麻子蠻有氣魄地揮揮手:“欠多少,我以後一定還給你,就是賣了褲子也要還清。”
湖邊,寒風陣陣,吹著枯黃的落葉,吹著沒有行人的小徑,吹著瘦瘦的湖水。
楚合歡突然嘆了口氣:“你真是個怪人。”
錢麻子冷冷道:“快說正事吧,我不想討論我是不是怪人的問題。”
楚合歡咬著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錢麻子根本沒朝她看,他看的是湖水,起了皺紋的湖水,飄著黃葉的湖水。
楚合歡大聲道:“要知道我們是合夥人,我並不是你的僕人,你用不著對我發火。就算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必整天陰沉著臉,好像我欠你什麼似的!”
錢麻子轉頭,有些吃驚地望著突然發怒的楚合歡。
楚合歡本已氣得滿面通紅,這時卻莫名其妙地消了火,聲音也低了許多:“對不起,我脾氣不太好,你別生氣。”
錢麻子又移開眼睛:“我並沒有生氣。你說吧。”
楚合歡的怒氣又衝上來了,忍了半晌,才氣呼呼地道:“我爹的毒傷又加重了……”
錢麻子道:“綿章已去找野道人,不日即可回來。你用不著擔心。”
“我知道野道人號稱天下第一解毒高手,但據那人說,我爹中的毒,只有他們本門的解藥才有效。”
楚合歡的神情顯得很悒鬱,看來父親的毒傷已使她忘記了因錢麻子不看她而引起的不快。
錢麻子點點頭:“我並非不知道有些獨門毒藥很厲害,但試試總比不試好,也比胡亂殺人好。”
他看了楚合眾一眼,發現楚合歡正氣得直咬牙,嘆了口氣:“上次我被金船奇毒所傷,幾乎丟了性命,是綿章救的我,而綿章卻只是從野道人的徒弟蔣小橋那裡學過幾手。所以你應該對野道人有信心。”
楚合歡神情剛開朗一些,錢麻子又去看風景了。
楚合歡的臉又沉了下去:“還有,我二哥說,到目前為止,那個組織的人還沒有找過他。他現在正四處招搖,希望他們能找上他。”
錢麻子冷冷道:“有時候還是先去找人家比較好一些。”
楚合歡終於又發火了:“找人家?怎麼找?他們每次都是蒙面而來,蒙面而去,讓我們怎麼找?”
見錢麻子還是呆呆的沒什麼反應,又尖叫道。“難道他們會在臉上寫字,讓我們認出來嗎?”
“上次抓住的那個人,說出什麼來沒有?”
錢麻子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好像他根本不屑於和楚合歡爭吵。
楚合歡無奈地搖頭:“他的嘴很硬,只肯說出他是負責聯絡和監視的,連上司怎麼給他下命令都不肯說。”
她嘆了口氣,又道:“而且,好像他也……快不行了,全身發綠,大概是體內的慢性毒藥在起作用。”
錢麻子一下來了精神,一轉頭,雙目緊緊地盯著楚合歡:“和你父親中的毒是不是一樣?”
楚合歡被盯得悚然後退:“我不知……道,好像……
好像差不多……”
錢麻子冷笑道:“你可以告訴那個人,若是他堅執不肯說,我們也不會殺他,只是會用他來試藥……試野道人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