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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稱的上什麼白麵包公?

再說他心裡有數,高閣選自己做巡按視察廣東,為的就是要挑毛病,要做掉吳桂芳,破壞香山開海。如果做不到這一步,又怎麼向高閣老交代?吳桂芳讓自己抓的那些人。不過是賣個破綻,真正的問題,都藏的嚴實。不會讓自己抓了把柄去。

他初出茅廬,正是無所畏懼之時,吳桂芳這種先賣個破綻,又護住要害的做法,在他看來就是不拿他當回事。若是這回自己不把吳桂芳斬落馬下,將廣東官場清掃一空,又怎麼顯得出自己的手段?要做到這一步。最後的關鍵點,還是要落在劉朝佐身上。自己盯上他了。

崔佑之提出的殺人滅口,還是自己提出的殺良冒功,這些都不是問題。劉勘之用右手食指、中指的指節輕輕敲著桌面

“殺良冒功,誣良為盜。我們要做的是有證據。可是眼下,咱們去哪找證據。廣東被吳桂芳經營的鐵桶一樣,我們連根針都插不進去,想找證據,太難了。黎民百姓想要討一個公道,也同樣太難了。”

巡按御史自身的隊伍規模並不大,其主要工作力量,只能依靠地方上現有的衙役公人,軍衛營兵。劉勘之這次身上帶著王命旗牌。按說有權調動地方軍隊實力,整個廣東的軍事體系,都該聽從其調遣。

但是實際上。他兩手空空來到廣東,無錢無糧。既無人權又無財權,能指揮的動多少部隊?廣東一省的部隊以往全都依賴廣西協辦軍餉,最近靠著香山開市,又有鹽糖之利,才漸漸能夠保證軍餉自給。還能擴軍備武。

這劉勘之來廣東是來找毛病的,這一點大家都心理有數。誰對他能有好看法?地方上的軍隊知道,這傢伙是來砸鍋的,又有誰肯派出部隊給他調遣。

劉勘之前後調來幾支部隊,卻發現自己根本指揮不動,部隊陽奉陰違,完全指望不上。至於地方衙門的捕快衙役,他們一個個都油滑似鬼,嘴上說的比唱的好聽,實際上卻根本吆喝不動。指望他們去打探點訊息,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來的便當。

他到廣東後雷厲風行,大刀闊斧的辦了幾個案子。那些案子雖然明知道是吳桂芳故意給他賣的破綻,但是賣的破綻也是破綻,有問題自己就要管。

他要的是一個玉面包公的名頭,做事一板一眼,半點人情也不講。幾個小吏都受到了頂格判罰,連他們的主管官都受了牽連。

他這一來,地方上就空出了不少位置,有不少人的眼睛在那盯著。如果劉勘之肯提拔當地的吏員補上這個肥缺,提拔一些不得意的官員提升到那個空出來的位置,縱然不能徹底動搖吳桂芳的根基,也有可能將整個廣東官場的水攪混。

可惜劉勘之是劉一儒的兒子,是名臣之後,是大明的才子,是清流年輕一代的傑出表率。官吏的提拔任用,他都有自己的行事規範,不會屈服於官場的規則。自己從南京出發時,可是有幾十名同學、同鄉前來投奔,幫自己組成了龐大的幕僚團。

這些人辛苦的跟自己來,為自己出謀劃策,對抗廣東地方的官吏,圖的是什麼?如果不能讓這些人滿意,自己這個巡按做的還有什麼意思。結果幾個官位上安排的,都是他的幕僚提供的名單。幾個吏員位置上,任用的乾脆是自己的同鄉,或是一些故舊老人之後。

吳桂芳也驚人的配合,劉勘之提出的人員名單,他不加任何阻撓,完全透過。讓幾個外人佔據了這些位置,算是劉勘之走的又一個敗招。這些官吏把他視為寇仇,廣東從上到下,已經找不到他一個盟友。

當然,嚴格說起來,他還是能找到盟友的。比如監獄裡的陳家一門,都是他劉勘之的天然盟友。這些人願意提供劉朝佐的各種罪行,不管是貪髒枉法凌虐士紳,還是勾結江洋大盜,暗通白蓮教匪,甚至說他劉朝佐是白蓮教主這些人也願意當證人。

同樣,香山的那些交稅的商人,南海、番禺幾縣的寄籍學子,他們都可以為劉勘之搖旗吶喊,充當人證。只是這種人證,又有多少意義?

劉勘之靠著他父親的關係,倒是從南京刑部衙門借了一隊精明幹練的六扇門捕快出來。可是這些捕快本領固然了得,到了廣東面臨人生地不熟的困境,如同龍游淺水虎離深山,空有滿身本領施展不出來。

那些普通的百姓說的一口廣東土話,這些捕快只能聽懂個大概,連基本溝通都大成問題,還如何明查暗訪,體察民情?

吳桂芳是官場老手,自己這面安排的滴水不漏,怎麼查也查不出半點破綻。不管是斬首還是開市,其帳面都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劉勘之找不到地方下手。巡按隊伍又成了聾子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