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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08

們’!”

“你們說漂亮寶貝是不是喜歡我呀?”

“對於人類來說,這種目光是愛吧,絕對是愛吧,還是信仰?拉瑟福德.薩亞肯定沒有我們好玩的啦……”

“你應該稱呼祂為‘掌管光明的笨蛋老頭子’,凱的身體還是祂的騎士哦。”

“拉瑟福德不配有這麼漂亮的信徒,他身上的光因子、靈、異類的血,魔的特徵……真特別,好極端,我喜歡。”

“我也喜歡我也喜歡,他這麼看我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喜歡我到想讓我進入他的身體……哦,凱,你快勸勸我,我還沒準備好——”

閉嘴。

小觸手們一下子戛然而止。

它們黑洞洞的軀體,介於有形與無形之間,別說找不到眼睛了,連存不存在形狀都存疑。但這齊刷刷的小觸手們還是被這個單詞封閉了全部意念,全部放空、全部聽命地“看”著凱奧斯。

與此同時,凱奧斯繃帶下的眼睛也平靜地睜開了,只不過乾枯的眼珠無法看見東西,僅僅作為一種他已甦醒的形式而存在。

阿諾因注意到對方這一點點的眼珠移動,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但他沒有率先出聲,而是看到對方明確地移動了手指,才小聲道:“……凱?”

“嗯。”

騎士粗糙寬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並且把他整個人都攏進了盔甲的環繞裡。

比世界上最堅固的牢籠還難掙脫。

“你做噩夢了嗎?”阿諾因想不出其他會突然醒來的理由。

“沒有。”凱奧斯道,“太吵了。”

阿諾因愣了一下。

周圍靜寂如冰,連月光都沒有漫過少年的肩頭,更沒有驚擾聖騎士的好眠。

冰冷之夜,實在說不上一個“吵”字。

“很吵。”沉重的甲冑貼著他溫熱的身軀,金燦燦的頭髮硬而細碎,像是大獅子的鬃毛低垂下來,莊重又威嚴,可再威嚴,也耐不住他親暱地碰到了阿諾因的額頭,“我腦子裡吵。”

這個距離不設界限,阿諾因簡直要覺得自己就是對方認定的好兄弟了。他想了想,順理成章地覺得對方是做了什麼很嘈雜的夢,猶豫了一下,道:“那你……喜不喜歡禮物。”

“禮物?”

“乖乖睡覺的好孩子,可以收到一些簡單的小禮物。”他認真道,“我母親每次都會給我。”

“……”

“不要做這種表情。”小怪物熱情地慫恿,“你收到之後會很開心的。”

我明明沒有表情。凱奧斯想。

在阿諾因的推薦之下,凱奧斯並沒有回覆,但他挨著小怪物細嫩白皙的額頭,反倒很快就遮蔽了雜亂的聲音,陷入了短暫的、邪神主思維非常喜歡的睡眠之中。直到次日清晨,阿諾因偷偷從他懷裡鑽出去的時候,凱奧斯才重新睜開“眼”。

只不過他沒有要表現出來的意思,按照慣例聽其他的自己相互爭吵了一會兒,聽著它們相互爭奪神格的佔有部分,隨後面無表情地起身,推開房門——

吱嘎。

房門開啟。新入門的蹩腳巫師捧著削光了刺的玫瑰,把一大叢散發著香氣的鮮紅玫瑰花塞進他懷裡,像一道捉不住的光影,充滿天真幼稚地跟他道:“這是給好騎士的禮物!”

帶來禮物的少年低頭行了一個標準的聖廷貴族禮,不在乎對方能不能看見。他烏黑微長的柔軟髮絲微微低垂,若隱若現的閃亮碎麟從眼角邊浮現而出。

小怪物。

“我不需……”

“你需要!”阿諾因居然也有這麼一天,能理直氣壯地左右騎士先生的想法,要求他必須需要,必須接受,“這是浪漫。”

這才不是浪漫,這是巫術。凱奧斯繼續想。

但他沒有這麼說。他妥協了。

“好。”騎士先生頷首同意,“謝謝你的浪漫。”

————

清晨,聖妮斯大教堂。

來來往往的牧師們在教堂中穿梭,井然有序地進行著自己手邊的任務。這座教堂在不久之前經歷了一場災難的卷席。

牧師們認為這是災難,認為這是巫師有預謀的襲擊。

屍體的辨認和整理工作持續了很久,那些失去生命力的身軀被運送出大教堂之外。在工作即將收尾之時,一個戴著乳白色羽毛耳環、穿著黑底白邊修女服的年輕修女推開了門,向站在大門內、背對著自己的主教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