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碗熱水推門進來。
我趕緊閉著眼裝睡,生怕她看到我哭過的樣子會更緊張,搞不好最後兩個人哭成一團,我怕自己會更受不了。然後聽著她把水放到我邊上後在我床邊坐了下來,也不叫醒我,也沒有別的什麼動作。那會兒屋裡安靜透了,只有雨水一個勁砸在玻璃窗上噼裡啪啦的聲響,還有一波又一波水沿著房簷上的管子被衝到水溝裡去那種的泉湧似的動靜。
就那麼僵了半晌,正當我實在忍受不了身上的痠痛,熬不住想動一動的時候,門開了,我聽見林絹衝著外頭低喝了一嗓子:“你幹什麼啊……”
聲音冷冷的,沒好氣,所以我大致可以猜出站在門口的人是誰。果然不出片刻感覺到身後涼了一涼,一隻粗糙的手指伸進被窩,在我脖子上捏了捏,然後耳邊傳來三奶奶輕輕的話音:“閨女,醒醒。”
我就勢翻了個身。剛睜開眼,就看到林絹站在她三奶奶邊上看著她,皺著眉。她三奶奶就坐在我的床邊上,手裡拿著一隻調羹一隻碗,調羹是不鏽鋼的,碗裡裝著的似乎是白酒,從撲鼻而來那一股淡淡的酒氣上判斷。
“娟,幫忙把寶珠的被子挪開。”看到我睜開眼,她開口。
林絹的眉頭皺得更緊:“她會冷。”
“一會兒就好,快。”
“趕緊想辦法送醫院吧,你這是幹嗎吶?!”眼看著她三奶奶徑自撩開了我的被子,她一邊護住我的被子,一邊提高了嗓門急急地問。
三奶奶拍開她的手,看了她一眼:“急啥,這是為她好。別擋著,小心她著涼。”
“……你到底要幹嗎?”
“刮痧。”
刮痧,一直聽人說起過,但從沒被刮過,因為聽說這是以前的人用來治療夏天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