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以及周圍的各種聲音都開始進入他的知覺,一慕他非常熟悉地場景正在緩緩地出現。
“先生,您來點什麼?”
服務生殷勤地彎下身子,臉上是久經錘鍊的職業笑容。慕龍泉無聲無息地從他的身後經過,看著坐在那裡的身穿借來的一身名牌、衣冠楚楚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感慨——實際上這並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然而現在看起來,那個時候的自己和現在竟然判若兩人,縱然容貌是毫無差別的,神態、氣質甚至眼神都迥然不同,令人可以輕易地分辨出來兩人之間的差別。
“水。”慕龍泉聽見自己用從葬禮後長時間沒說話造成的嘶啞嗓音說,年輕的面孔掛上了純屬禮貌的微笑。“一杯冰水,再要一杯——嗯,就是你們酒保經常調給女士飲用的、那種帶淡淡水蜜桃味道的調酒。”
‘現在的慕龍泉’的雙唇隨著這些話語同時扇動著。無聲地說出同樣的臺詞,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有種很懷念的感覺,彷彿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久到他幾乎認為這是和童年的回憶排列在一起的事情。
“恩,這就是那個時候的你嗎?”派普西從他的身後閃出,好奇地飄了過去,扇動翅膀圍繞著那時的慕龍泉上上下下轉了好幾圈,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奇怪,怎麼現在看起來感覺不像?感覺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啊。”
“我也有同感。”
慕龍泉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感概表情,而自從來命運的齒輪這裡之後一直沒見他怎麼說話的派普西小眼中頓時紅光閃爍,立即把注意力又放回了現在的慕龍泉身上:“嗯,心情好點了?”
“好點了。”
既然開口了,慕龍泉整個人也漸漸地開始放鬆了,親眼看過‘真相’之後,他心頭一直縈繞不去的沉鬱已經消失了一大半,雖然這件事絕不能就這樣算完,但是至少他覺得可以暫時再次相信派普西了,心情也隨之一鬆。
“那就好,怎麼說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拍檔了,如果你心裡有疙瘩,我也很難受啊!”派普西露出了一個‘鬆了一大口氣‘的表情,笑嘻嘻地過來拍了拍慕龍泉得肩膀——它現在不知為何越來越喜歡這麼做的感覺了——“咱們還有很多可以大做特做的專案呢……啊,就算你想不幹了,咱們也可以一起喝個茶、聊個天什麼的……生死之交的朋友要珍惜啊,你說是不——”
“回去再和你算賬。”慕龍泉瞪了它一眼,不經意間,卻看見那個妖嬈的身影出現在了酒店的大堂門口,深色眼影襯托下的美目微眯著打量了一遍廳內的客人之後,腰肢款擺地向著正在獨自緬懷過去的,那時的慕龍泉,走了過去,帶動無數客人的目光隨和她一起移動,連服務生都下意識地望著這裡走路,非常神奇地,竟然沒有送錯桌、或者彼此撞在一起,可見平時訓練之嚴酷。
不知為何,絳紫在前進了幾步之後卻又在距離‘那時的慕龍泉’僅有數米的地方站住了,一雙纖長的玉手以肉眼幾乎看不清的動作迅速地做出各種各樣的手勢,而隨即各色光芒就開始在她身上閃爍起來,每一次都一閃即逝,卻連續閃了好幾次,每次的顏色、性質都不相同。
“她在幹什麼?”‘現在的慕龍泉’目瞪口呆地看著老闆不停地發出一個個玄奧的法術,其中有一個他學習過,是用來保護自身的,雖然因為魂守的關係他從來沒什麼機會用,但是作為一個對於術法十分嚮往的用功學生,仍然能夠分辨得出來:“……怎麼她竟然是往自己身上施法?”
天上客 第八
“……怎麼她竟然是往自己身上施法?”
還一下子就施了這麼多個?
“呃,老闆做事一向是這麼過度小心的,我猜她是擔心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畢竟你那個小情人的靈魂中儲存的能量雖然沒有老闆告訴你的那麼誇張,卻也差不了多少,她心存疑慮也是正常的……”
派普西小爪摸著不知是肚皮還是下巴的地方,向著慕龍泉解釋絳紫的奇怪舉動,看見後者‘哦’了一聲之後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不由得暗自得意,籠在背後的尾巴悄悄地比出一個‘V’字形,大嘴露出一個狹長的弧度。
此時絳紫已經完成了自身的防備工作,姿勢優雅地整理了一下上衣、甚至還拿出個隨身的梳妝鏡照了幾下之後,這才滿意地一笑,搖曳生姿地在眾多客人灼熱的目光跟隨中,向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對此毫無所覺的‘那時的慕龍泉’走了過去。
派普西突然小爪啪地彈了一下響指,手上頓時出現了一幅碩大的墨鏡:“戴上這個吧!”它把墨鏡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