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著微笑,稜角分明的臉上有了某種居高的寬容。
“不,不是我玩不起,是你先違背的了規則。拿著紅心10,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一件出糗難看的事,包括和許娜一樣,站在人群中大吼自己是猩猩,包括和韓小曼一樣,告訴你內褲的顏色,甚至包括像你一樣,與同性舌吻。這些都沒什麼,僅僅是笑過就完事,它是遊戲。你口中的道歉,它還是一場遊戲嗎?就如同你讓我去殺人,我拿著刀子殺了人,然後告訴警察,這是一場大冒險,死人會復活,警察會放過我嗎?所以,是你先違背了規則,你違背了規則後又憑什麼質問我玩不起?紅心10依舊作數,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精彩絕倫的詭辯。
“真不湊巧,我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大道理,我想,籃球聯賽的時候你們的男生班可能不會太好過。”
雙方火藥味瀰漫,一點即燃。
白墨挑眉:“拭目以待。”
轉頭的一剎,她感受背後一層涼意,保暖衣沾著冷汗。裝的和名副其實本身就有天差地別,本來只想上前解釋解釋二運和帶球走步,事兒沒解決好,反倒加重矛盾了。她其實蠻心虛的,鄒辰的話不似玩笑,一拳下來,她的小身板再結實也扛不住。
一離開球場,許娜就撲倒在白墨身上:“親愛的,剛剛對付程爽的那招帥爆了,鄒辰這個人太陰險,上次的事記到現在。”
於洋玖明沉默著。
小學初中高中同校,他對鄒辰的籃球不是簡簡單單記憶深刻能說得清楚的,已經到刻骨銘心的程度。
魏雨辰面帶歉意:“真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才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莫思恆嬉笑:“事關21班的榮譽,怎麼會是你一個人的事呢,為了班級,為了老佘,即便我粉身碎骨也認了。”
1班的人從球場的另一端回教室,鄒辰帶著韓小曼從長廊經過,程爽跟在他倆後頭,眼中是極致的恨。
“阿辰,生氣了?”彎彎的眉角翹起,柳葉似的染著靈性,大眼撲哧撲哧含著委屈。
“別生氣嘛,”韓小寒嘟嘴,“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小小地整一下那個黑煤炭,誰知道事情會鬧那麼大?每次大冒險都嚷嚷那麼大聲,多大點事兒啊。”
明白她口中的黑煤炭是許娜。
鄒辰抬起她下巴,細細檢視那道痕跡,不嚴重,輕微劃傷。
“下次別拿自己的臉開玩笑。”
程爽咕噥挑撥:“鄒辰,太便宜她們了吧,小曼都毀容了。”
“豎中指?”鄒辰輕笑,目光凌厲如刀,譏諷,“你可真夠氣魄的。不過下次出腳出看得準一些,別絆不倒別人自己啃一臉狗屎。”
初冬,寧靜憂愁,冬的懷抱裡依舊留著秋的痕跡。天氣似乎一下子就轉涼了,南方的風很滲骨,從衣料狹小的窟窿中鑽入骨縫,膽戰心驚的寒,直要把人的牙齒給凍得哆嗦。體育課出了一些汗後,身體熱氣散去,很容易著涼。
回到公寓洗澡,換了一身衣服,她也有些愁,鄒辰不會暗地裡使絆子,其他人可說不準,她從程爽眼中看到一絲不甘心的怒火,倒不是怕她們對付自己,是怕她們對付許娜。
距離晚修的時間還早,拿鍋放水,開火,放上鍋蓋,衛生間就在廚房側門進去,她擦頭等水開。放進麵條,油,醬油再拌點辣椒醬,一碗白麵新鮮出爐,白墨不喜歡麻煩,不放蛋也不放肉,辣椒醬是陳芬帶給她的,辣味不重,有點甜。
手機震動,她放下筷子,是白磊。
“阿墨嗎?是爸爸。”
“嗯。”
“吃飯了嗎,最近在忙些什麼?”
“正在吃,學校辦了場籃球聯賽,這段時間大家都在訓練。”
“多運動運動也好,你不能太懶,身體健康才是本錢。讀書也不要太累,念得好自然是好,念得不好也沒關係,你別總聽你媽的,反正爸爸養你。”
“好。”
白墨說不清暖暖升起的感動,像懶洋洋沐浴在海灘的舒適,又似心裡有了一面巨大的盾,百毒不侵,一切牛鬼蛇神,疲憊和消極都被阻擋在外邊。
“爸,你還記得中考完那會兒你在我電腦上搗鼓,結果把我下載的小說影片全部弄沒的事嗎?”
“記得啊,你好多天沒和我說話。”
“那當然,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但是,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所以我決定現在原諒你。”
“好的,我現在正準備去銀行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