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嘟著嘴說道:“落星追魂本來就是落星追魂嘛!這我也知道,有什麼稀奇!”
老童生一聽,叱道:“咄,乳臭小兒,信口雌黃,竟然目無尊長。可惡!可惡!”
小孩對他做了個鬼臉,說道:“你才可惡呢!”
老童生一聽,氣得五內生煙,他眼見小孩已經跑遠,只得搖頭嘆道:“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古人誠不我欺也!”
且不說他在此搖頭興嘆,且說此時遠遠的馳來數匹馬,其中一人臉色蒼白地,指著樹枝上掛著的白布道:“辛總管,你看!”
那被喚作辛總管的抬頭一看,他登時驚得臉色一變,喃喃道:“落星追魂……”他心裡一寒,彷佛這天下第一號的大殺星,站在他面前似的,他急忙一拉馬道:“我們趕快回去,報告堡主這件事。”說著,他領先一騎,飛奔而去,那些人一見不對勁,也趕忙跟了上去。
就在他們這數騎飛馳而去時,一箇中年虯髯大漢,踏著平穩的步子,走了過來。
他來到廟前,看到那高掛的白布,心裡忖道:“李劍銘呀!這是最後一條計策,可以找尋到慧琴姐的下落。若是那點蒼掌門龜縮起來,不來應約,那我這個計劃是全盤失敗了。”
敢情這個中年虯髯大漢竟是李劍銘化裝的,他自在客店裡等了公孫飛鴻一晚後,次日即趕到韓城去,找尋公孫飛鴻下落,然而半天下來,根本沒發現一絲線索。
那知當他趕回客棧時,卻接到一個人帶來公孫飛鴻的信函,他一看之下,幾乎氣個半死。
原來那信上只寫了平安兩個字,其餘什麼都沒寫,問那送信者卻問也問不出到底公孫飛鴻到了那裡去了。
他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施出這條激將之計了,想激使點蒼掌門現身出來,那時再打聽公孫慧琴下落。
其實他倒不是知道,點蒼與落星天魔百年前的那段怨仇,因為落星秘笈中,根本沒有記載落星天魔的身世,只有歐嘯天自己在後寫的“落星天魔”四個字而已,其餘的一概未記載,也沒叫得書者,須替落星天魔報仇等語。
故而他只表面承認落星天魔是他的師父,心裡倒也沒有感覺,倒底落星天魔是已經逝去百年,沒能給他留下半絲印象。
且說他在忖想之際,一陣馬蹄聲傳來,接著一聲悠長的喊聲道:“我——武——維——揚——”當先一個神氣活現的趟子手,騎在馬上,奔了過來。
他見到這廟旁竟圍著這麼鄉人,把路都塞住了,他說道:“各位老鄉請讓讓,我們乘車要借道而過……”他還待說下去時,突地隨著眾人的視線,他也看到了掛在樹上的白布。
頓時他全身一陣哆嗦,險些從馬上栽了下來,他爭忙回轡迎上那一列長長的鏢車,對著那當先一位黑麵魁梧鏢頭吶吶道:“趙……鏢頭……前面……有……落……”趙鏢頭見他嚇成這個樣子,他急忙問道:“有落什麼?落雨?這種天怎會落雨呢?”
趟子手嘴張了好一會,方始進出一句:“不是,是落星追魂在前面——”趙鏢主還沒聽完,他大驚,跳了起來道:“落星追魂?他來劫我們的鏢?”他哭喪著臉道:“完了!這個年又過不成了,鏢行馬上得關門……”趟子手道:“不是!他不是來劫我們的鏢,是要約點蒼掌門決鬥。”
趙鏢師一聽,頓時心裡一鬆,他重重的呼了口氣道:“讓他們去決鬥好了,只要我們的鏢車能夠安穩,今年的年關就好過了。”
於是,鏢車悄悄的過去了,江湖上將會立刻就盛傳著落星追魂找點蒼掌門比武,於是更多的武林中人,將要趕來洛寧。
且說李劍銘站了一會兒,他便緩緩的走到圓通寺前,他敲了敲門環,裡面便有一個和尚出來應門。
那和尚一見是他,連忙堆笑道:“李施主您好早啊!”
李劍銘點頭道:“師傅你早,老方丈在嗎?”
那和尚把門關上,對李劍銘道:“方丈在禪院裡,他正在為著今天樹上掛著的白布條頭痛著呢!”
李劍銘淺笑了一聲,用手摸摸頷下的虯髯,灑開大步,便往裡走。
他穿過一連幾重的房間後,來到一問房前,他叫道:“老方丈,我又來找你廝殺來了。”
說著,他逕自跨進房裡。
房裡的雲床上,一個白鬚飄拂的老和尚正在盤膝而坐,他面前攤著一局還未下完的圍棋,此時他正在凝視著右角上的白子,瞼上沉重的忖思著。
一聽到李劍銘進來,他張開嘴哈哈笑道:“施主,你來得正好,昨晚我整整想了一晚,倒底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