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骨中的雜質被燒掉而發出的,剩餘的虎骨在火焰的炙烤之下,迅速變得透明。緩緩地化作流動的膠狀。
“這……這怎麼可能!”
“接觸魔火,竟然沒有受傷?”
魔火的燒灼之力,幾乎是無法防禦,它造成的傷勢也是最無法治療的,這少年沒有任何防護的與魔火接觸,竟然一點傷都沒受——這……這也太古怪了吧?
諸葛七面色蠟黃。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他衰朽的心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時間都恢復不過來。
這是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
即使是他以大匠的眼光,早已確認在劍刃上燃燒的就是魔火,但他現在依然不敢相信。
不可能有人能夠徒手與魔火接觸——不管怎麼樣,他們不可能能夠修復寶劍!
諸葛七幾乎都狂躁了。
顏火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微微搖頭,語氣之中有了幾分意興闌珊。
“接下來就簡單了。你把大翅角魔的血也一樣灑在那截斷劍上,然後撿起來,把兩截斷劍對準了接起來——哦,要多拿一會兒,讓它們長好才能鬆手……”
要是在剛才接觸魔火之前,要李淳去握著一截燃燒著魔火的斷刃不放,等許久才放手,他只會覺得是在發瘋。但是有了剛才的經驗,魔火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
既然不能傷到自己。那魔火其實就是個挺有趣的東西,它並不像普通的火焰一般發出灼熱,讓人刺痛而不可接觸,反而是涼浸浸的,有種把手伸到鬆軟雪中的感覺。
李淳點燃了另一截劍刃,小心翼翼地揀了起來。魔火在他指縫中燃燒,卻是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他眯著眼睛,將兩截斷劍對準,拼合在一處!
咔——咔咔——
鍛造斬浪劍的百鍊精鋼,在虎骨的催發之下。發出了咔咔的生長之聲,兩截斷劍之間的裂痕,竟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消弭!
“這不可能!”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諸葛七終於忍不住了,他圓睜雙目,白髮顫動,顫顫巍巍地指著李淳手中的斬浪劍!
“區區黑王角虎虎骨的生髮之力,絕對不足以催發精鋼的生長自愈,就算你表面癒合了,內裡還是有巨大的裂痕,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斷裂!”
“你是不可能完成修復的!”
“嗤——”
顏火兒不屑地搖了搖頭,“老頭,所以說你不懂天時。”
她伸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陽,“今日乃是木月木日,藉著草木生髮之力,所有的鍛冶煉藥都有極大的加成,只要有一絲生髮之力的虎骨,就足以將這破劍的裂痕彌合……”
她悠悠地嘆了口氣,“其實,今天就算是你出手,用你那種笨拙的老辦法,也能把這劍修好——只不過你不懂罷了!”
“噗!”
諸葛七被顏火兒憋了一句,只覺得胸口如火燒一般,剛一張口,就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面色陡然變得煞白。
跟班趕緊送上熱茶,卻是被他袍袖一拂,落在地上打得粉碎,嚇得也不敢接近。
“不可能,就算你再怎麼說得天花亂墜,老夫也不相信,你若說當真修復了斬浪劍,那就跟我這袖中劍比一比!”
只聽嗆啷一聲,諸葛七竟是從袖子裡面抽出了一口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刃之上,滿是藍色的幽光,看上去就鋒利異常。
“袖中銀蛇劍!”
有識貨的,立刻就開口喊出了這口劍的名字。
這一柄劍,可是諸葛七的心血之作,他自幼時學鍛,偶然得了一塊寒鐵,韌性極佳,一直帶在身邊溫養,等後來鍛冶之術大成,這才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半,開始鍛冶一口劍,足足又花了二十年功夫,採集各種五鐵精英以為補充,這才鑄成了這一口鋒利而柔軟的袖中銀蛇劍。
這一柄劍,可以說是他一生鍛冶的集大成之作,雖然還稱不上寶劍,但是也足以算得上是利劍的巔峰。
——莫說斬浪劍斷了,就算是沒斷之前,與此劍爭鋒,也未必就能勝之。
斬浪劍雖然有名,但只要是因為他是伏波郡王年輕時征戰沙場的佩劍,又極奢華,單論劍質,其實與袖中銀蛇也不過伯仲之間。
諸葛七拿出這柄劍來。明顯就是欺負人。
正常人都知道,再好的劍斷了再經修復,那原本的裂痕雖能彌合,但終究不是原來,仍然是留下了一個弱點,劍的質量怎麼也得下降一個層次。
斬浪劍的修復。就算是信隱君也沒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