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放下話筒,如蚱蜢般跳下床,開啟扇面向湖面的木板套窗。
此時,一道寒風自冰上呼嘯而過,這道風像針般刺入金田一耕助單簿的睡衣裡。
金田一耕助打了兩三個噴嚏後,隨即從皮箱裡取出雙筒望遠鏡,把焦點瞄準犬神家的後院。
當他看見那幕景象時,整個人幾乎凍結在原地。
因為遼望臺正下方附近的浮冰裡,有一個世界上最奇怪的東西正豎立在那兒。
那是一個人!但是,那個人的身體倒插在冰裡,他那穿著睡褲的兩雙腳還如倒八字般在虛無的空中微張著。
而犬神家的每一個人則都呆立在船塢旁的堤岸上,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金田一耕助連忙把雙筒望遠鏡瞄準那群人,當他發現那裡少了一個男人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將視線自那群人身上移開。
原來,缺席的那個人是正是戴著面具的佐清!
染血的鈕釦
犬神家的殺人事件透過通訊社,上了全國新聞網,連當天的晚報都把這個殺人事件列為頭條新聞。
自從犬神佐兵衛那份奇怪的遺囑公開到現在,已經相繼發生三起慘案,所以犬神家的後續發展現在成了全國矚目的大新聞。
事實上,犬神家連續發生三起慘案就夠令人訝異了,而更叫讀者大感震驚的,則是戴面具的佐情奇怪的死亡姿勢。
至於後來解開這道謎底的人,不用說,當然是金田一耕助。
“署長,那、那具屍體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為什麼會倒插在冰上呢?”
剛趕到犬神家遼望臺的金田一耕助由於太過激動,口吃的毛病又發作了,令他幾乎要發狂。
“金田一先生,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離奇的事,所以現在也亂了方寸,兇手為什麼要把佐清倒立在那種地方呢?哼!畜牲!實在叫人感到噁心!”
橘署長愁眉苦臉地對著金田一耕助大吐苦水。
同時,在湖畔的刑警們也為了把佐清的屍體拖出來而忙得焦頭爛額。
由於冰層並不是很厚,一不小心太過用力,很可能會導致破裂,屍體也會掉進湖中,所以刑警們只好一邊慢慢冰鑿開,一邊划船接近屍體。
“那、那具屍體真的是佐清嗎?”
金田一耕助聲音微顫地問。
他之所以發抖,並不是因為天氣寒冷,而是某種怪異的念頭令他心靈肉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應該是吧!松子夫人說,那套睡衣的確是佐清的,而且大家四處都找不著佐清的人影。”
“松子夫人呢?”
金田一耕助看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松子的影子。
“那個人實在了不起,即使知道佐清死了,也沒有像她兩個妹妹那樣哭得死去活來。她只是嘴裡唸唸有詞地說:‘是她,她實現了最後的復仇計劃’說完,她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金田一耕助點點頭,再度朝人群望去。他這才注意到珠世站在遼望臺的一端,只見她豎起外衣的衣領,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那具可怕的倒立屍體,那端莊秀麗的姣好臉孔依然毫無表情。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署、署長,是誰第一個發現那具屍體的呢?”
“是猿藏,唉!跟上回一樣。”
橘署長十分無奈地說。
“猿藏?”
金田一耕助一邊看著珠世,一邊嘆了一口氣。
而珠世依然如雕像般站著不動。
“署長,佐清死因查出來了嗎?他應該不是斷氣前就被人倒立在那兒的吧?”
“在還沒有挖出佐清的屍體之前,還很難說……”
橘署長說到這裡,突然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咦?難道你懷疑他的頭上插了一把斧頭嗎?”
金田一耕助也屏住氣息。
“的確,如果佐清被殺的話,應該會被斧頭砍死才對。但這四周並沒有見到血跡,不是不有些奇怪呢?”
正如金田一耕助所說,在凍成微白的湖水錶面,完全沒有半點血跡。
“是啊!我也認為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兇手使用斧頭的話,那把斧頭又是從何而來?因為犬神家根本沒有斧頭或是類似斧頭的兇器,自從松子夫人前陣子說來那段往事之後,就叫下人把這一類的東西全都收起來了。”
這時,刑警們好不容易把船划向屍體旁邊,由兩名刑警自小船中伸手抓住屍體的兩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