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人真是不堪一擊。”
他聽到了這句話,他眼裡浮現的是炎瑞陰冷的笑容,他終於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是‘悲酥清風’,是一品堂特製的毒藥,人中毒後全身酥軟,不再有半分力氣。他痛恨西夏人的卑鄙,但此時他更痛恨自己的無能。他橫闖江湖,無一敗績,可卻莫名的敗在一個異族人的手裡,他心裡永遠記住了這個名字,他耳邊總響起那陰冷的笑聲,直到現在。
寒克心猛地從回憶中省起,他已不是十年前的自己,臉上仍是很平靜,但卻透露出一絲怒意:“炎瑞!我當然感興趣,你既是他的師兄,自然知道一些事情,何必問我!他現在在哪!”這句話也許才是他最想說的。
池顏又是哈哈一笑:“寒盟主這話可不知是什麼意思了,難道自己殺的人也會忘記嗎?”
'奇'寒克心愣了一下:“我已殺了他?”他再次陷入了回憶:
'書'不錯,那已是五年前了。他忘不了那次恥辱,像他這樣的人也無法容忍任何人凌於自己之上。他不久前已成了武林盟主,在江湖上已是一呼百應。但勝利、成功抹不去他心中的陰影,時間衝不去他內心的傷痕。他孤身一人走向了西夏,他對自己還是那麼自信,他堅信上次只是一次失誤,一次被暗算。
'網'他的自信沒有任何差錯,這次刺出的劍再沒有半分偏差。
他首先看到的是煩躁不安的炎瑞,在林間踱來踱去,他並沒有趁其不備出手,他要和炎瑞公平的對決。他看到了炎瑞眼中那迷茫的眼神,但接著在兩人眼裡的只有刀光劍影。那是一片刀光,將劍影完全籠罩,但隨即只有一道寒光劃破那片竹林。寒克心已經刺出了那一劍,沒有任何差錯的一劍。透明的劍已經透穿了炎瑞的心,鮮血順著透明的劍緩緩流下,一滴一滴的,染紅了綠草、黃花。他看到了炎瑞眼裡的失望、悲傷、蕭索,那絕不是一種怕,卻是一種絕望,在生活面前的絕望,在死亡面前的絕望。
“哈哈哈……”炎瑞不禁狂笑起來,“你殺了我不算什麼,西夏人是不會這樣被征服的!你有膽就去找我的師兄,一品堂堂主池顏,告訴你,先前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哈哈哈……他才是第一高手,哈……”
悲愴的笑聲就此在林間停止,在這世上消失。寒克心並不能完全領會那笑聲中的淒涼,直到他經過了一個村莊。空蕩蕩的村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活人,是橫屍荒野,是積屍如山,是戰爭留下的殘酷,那是蒙古人的入侵。那一刻,他明白了炎瑞眼中的無奈。
他並沒有過多去想這些事,蒙古入侵的事。他的心中還在想著曾經受過的恥辱,他的恥辱又有了新的寄託——池顏,曾經的武林神話。他要挑戰他,他要成為真正的武林霸主。從此,他在不斷地找著池顏,直到現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不錯,我是殺了他,我還一直在尋找你”。
“結果卻是我找上了你,我們以前應該也還有著一面之緣。”池顏的話中無不帶著些諷刺,“可惜我確不是西夏一品堂的堂主。我師弟是恨我,他熱衷於權力,熱衷於國家,可是我只關注武功,只關注於生活。西夏人、宋人、金人、蒙古人,到哪不都是人,哪來的等級,為什麼要相互殺戮?呵呵,我一個老頭子無法阻止這些事情,我只想在這一生瀟灑的走一道,名利,權力,地位,國家,我統統不在意,我只在乎天地間人的良心。”
池顏頓了一頓,接著道:“蒙古入侵,西夏倍受欺辱,所以西夏要在他們看來比他們更弱的宋人面前建立自信。因此我師弟才會去找你,才會有後來的一些事情。及至蒙古即將滅掉西夏時,我師弟心急如焚,焦躁不安,屢次求救於我。可個人的武功再高又怎能敵過千軍萬馬!我並未理睬,於是他恨我,故意說我是一品堂堂主,引你來找我。呵呵,師弟他自己看不破,我也並不想因他來找你什麼。”
寒克心的思緒再次浮動:國家?也許正是那次西夏之行,給了他警醒,他認識到蒙古的可怕,這才有了他和朝廷的合作,也才有了明天的行動。
寒克心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既然都已明瞭,還想我說什麼?”
“我早說過,我想知道你和王怊煢之間的恩怨。我師弟羞辱你好像不止一次吧!”
寒克心聽此臉“唰——”的一下變了顏色,他感覺自己癒合的傷口再次迸裂。
“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寒克心直感怒氣上湧,難以遏制。
“良心!這世上應該還有良心!”
寒克心良久不語,忽又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敗在炎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