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就在這時,他聽得有人在大叫:“我要見李巖,我要見李巖!”
“是誰?”李巖向那邊望去,卻見一個瘦瘦的漢子闖了過來,他手中拿著一張紙不停揮舞,幾個闖軍將他拿住正在拳打腳踢。
“我就是李巖,這位兄臺有什麼事?”李巖令人將那漢子放來,開口緩緩地問道。
“有人給了我吃的,讓我給你送封信,他說你在闖軍中最愛百姓,必不為難我!”那人叫道:“信拿去,他還說,你拿了信還會給我吃的!”
李巖微微一愣,心中頓時明白這信必然是虎衛給的,只不過不知道是誰留下的,田伯光還是齊牛?
“什麼,是俞國振!”
將那紙拿到手,李巖首先看的便是落款,然後看到一個讓他吃驚同時欣喜若狂的名字。
俞國振此時出現在這裡,身邊人手必然不多,如果他還留在天津衛,自己就算拼掉一半人馬也要將他留下!
但旋即他就冷靜下來,俞國振心計之深,更勝過他,怎麼可能還留在這裡等他來擒?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此地有數萬災民,闖軍自稱義師,便應善待,救濟之事,便交由李巖操持,若是李巖解決不了,那麼可以組織這些災民南下,前往山‘東。
李巖抓著紙的手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齒:“幾萬災民甩給我們,他倒是好算盤……”
“李巖,誰是李巖,有人讓我送信!”
他的話音還未落,突然又是有人大喊,李巖再望去,仍然是一個災民,手中同樣揮著一封信。李岩心中既是好氣,又是好笑,俞國振究竟是玩的什麼把戲?
但第二封信才初看兩行,李巖便覺得胸中氣血翻湧,讓他幾欲吐血。
信中將他方才的反應說得準確無誤。還淡淡地譏諷了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後提及,在港口處他放下了幾萬斤大米,可供災民數日之需。讓李巖好生處置。
李巖忍著想要吐血的衝動,便向著港口處奔去。
此時天津衛城門大開,守衛的官員便跪在城門前。想來已經得到訊息,以為是闖王來接收城池的。李巖不理睬他們,徑直入城,之後想到自己不知碼頭在何處,才召來一個官員,那官員搖頭擺尾,為他指明道路,還自告奮勇要前去引領。他這模樣,讓李巖見了都有些受不了。故意問道:“方才閣下說自己是舉人出身,據我所知,天下儒林分為無數黨。什麼東林黨楚黨浙黨。不知閣下份屬何黨啊?”
“下官是……下官是帶路黨。”那官員賠著笑道:“下官願為新朝帶路,何分浙楚?”
“帶路黨……哈哈。你倒是會說話。”心中雖然嘲笑那官員的無恥,可是李巖不得不承認,他的無恥讓人心中舒坦。新朝革舊之時,正需要這樣的帶路黨,若是個個都為舊朝做忠臣,他們豈不是要多花費許多氣力!
有這帶路黨插科打諢,一路上李巖的心情好了很多,天津衛此時雖然繁華,但如今這時局,大夥都閉門不動,哪有誰做生意,因此市面蕭條行人稀少,有也只是些乞丐,如同城門前那些一般。
李巖趕到碼頭邊,看到一艘船恰好揚帆而去,碼頭上倒是堆了一個個大布包,李巖行到一半,突然之間,不知為何有些膽怯,停住了腳步。
“俞國振慣會用炸藥炸人,將軍謹慎些好,讓這個帶路黨過去瞧瞧,究竟有什麼埋伏。”旁邊一闖將誤會了他的意思,湊到他耳邊道。
李巖當然不會捨不得一個帶路黨,令那官員上前去看,不一會兒,那官員面色古怪地拿著一張紙回來:“李將軍,是……是米,全是大米!”
“竟然真留了幾萬斤大米在此?”李巖不禁訝然。
就在這時,聽得城外呼喊聲響成一片,李巖回頭望去,只見原本被攔在天津衛城外的災民,此刻都蜂擁湧入,什麼也擋不住他們!
“有飯吃了,有飯吃了!”
四處都是這樣喊聲,這些飢腸漉漉的饑民,莫說飽飯,就是米粒也不知有多長時間未曾見到了。他們聲勢之大,甚至連天津衛的差役都沒有辦法彈壓,就向著碼頭這邊過來。
李巖身邊的部下,一個個不禁變了顏色。
他們都是闖賊出身,自然知道,饑民裹挾起來會是個什麼結果,這幾萬人如果全衝過來,莫說他們只是前鋒幾千騎,就算是李巖的萬人隊伍齊至,只怕也擋不住!
因為對於這些饑民來說,被殺死也是死,餓死也是死。如果沒有給他們希望,他們的體力在飢餓的煎熬中消耗殆盡,倒也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