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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某家閻應元,字麗亨,不知閣下有何指教?”閻應元拱手道。

這人看上去只是二十出頭,至少比閻應元年輕十歲,但是氣度也頗為不凡,絲毫不沾俗氣。閻應元知道這乃京城,天子腳下,會萃群英,臥虎藏龍,因此也不敢怠慢。

“小弟姓將,將來的將,可不是江河湖海的江,也不是姜子牙姜太公的姜。單名一個岸字,字息霜……實不相瞞,來京辦事,正逛著街,肚子餓了想要尋處所在吃飯。不過小弟最是嘮叨,吃飯時喜歡有朋友陪著,這不,在街上走了半天,也沒見著兩個有資格陪小弟吃飯的,直到見到麗亨兄。”

這人非常會說話,嘮叨了半日,原是拐彎抹角地恭維閻應元。閻應元長得象關羽,性子也有幾分象,喜人恭維奉承。聽得將岸這樣說,微微一笑:“恰好閻某如今有空……前面端和樓的脆皮鴨子不錯,將兄弟是否上去一會?”

端和樓的脆皮鴨當然不錯,但價錢也昂貴,閻應元在這附近住了多年,卻也沒有去吃過幾回。將岸與閻應元在端和樓吃得倒是盡興,將岸在南方混跡了兩年,他們除了吃脆皮鴨,便是以將岸所說的安南見聞佐酒,聽得閻應元眉飛色舞。只恨未能親眼一見。

不僅是閻應元。端和樓在這附近算是比較大的酒樓了,

“今日得識閻兄,當真是一大快事,有好友不可無好酒……我這有一種好酒,請閻兄嚐嚐。”將岸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瓶子。

這瓶子一出現在閻應元面前,就讓他眼前一亮。

“這可是琉璃瓶?”

“哪是什麼琉璃瓶,不過是玻璃瓶罷了。”將岸笑了起來:“交趾所產之物……哦,對了。先嚐嘗酒!”

他一邊說一邊拔開瓶塞,軟木做的瓶塞才開啟,一股撲鼻的酒香便傳了出來,而且將岸因為不小心的緣故,還將酒潑出了少許,頓時,整個酒樓之上,都是這濃濃的香味。

閻應元不是酒蟲,卻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然後讚道:“好酒。”

“好不好酒。嚐了才知。”將岸又是一笑,然後也不知他怎麼的,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盒子裡是錦緞墊著。放著小小的兩個玻璃杯。只不過比起那半透明的酒瓶,這兩個玻璃杯就晶瑩剔透,宛若水晶一般。

酒杯倒是不大,將岸先給閻應元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可是烈酒,閻兄嚐嚐!”…;閻應元舉酒杯。在掌中把玩了一下,嘖了兩聲。他家境雖然不算富裕,但在京城天子腳下,多少見過市面,這種玻璃杯子,少說也得與等重的白銀同價。將酒添了添唇,一股火燒火燎的感覺便順著唇向嘴中傳去。若是酒中老鬼,少不得仰頭就是一口。

“果然烈酒!”閻應元飲盡了那一杯酒,只覺得喉嚨與腸胃裡彷彿都在向外噴火,他連夾了數口菜,才將那股沖天的酒性壓了下去。

這酒比起如今京城各家所釀的酒都要烈,甚至勝過了自關外偷運進來的燒刀子酒。

此時離京城釀出後世鼎鼎大名的二鍋頭還有二三十年的光景,而將岸帶來的酒,也正是後世的二鍋頭高粱酒。

閻應元喝得酒暢快,他伸手去拿過那個酒瓶,正欲自己布酒,卻又發覺一件事情,那玻璃酒瓶之外,還貼著一張圓形的紙。紙上是彩印著圖案與文字,仔細端祥,圖案乃是一個戴著面具的武將模樣,而文字則是“狄公酒”三個大字。

三個大字之下,還有密密的小字,卻是說此酒來歷,乃是北宋名將狄青所釀,狄青至交趾徵儂智高,便將這釀酒之法傳到了交趾,後因戰亂而失傳,於今又重現於大明云云。

“這酒……是交趾所產?”閻應元對於狄青極是佩服,忍不住問道:“狄公酒?”

“乃交趾郡會安所產。”將岸道:“連瓶帶酒,盡是會安所產。”

他這話當然是大謊言,連瓶帶酒,都是欽‘州新襄所產,只不過為了避開某些貪婪的手,到會安去打個轉兒罷了。如果說會安做了什麼事情,那就是將那彩印的紙貼在了瓶子之上。

此時已經是崇禎九年六月中,在崇禎九年一月,俞國振正在南直隸一帶血戰的時候,研製了一年有餘的玻璃燒製技術終於成熟,雖然成品率還是有些偏低,但已經可以進行規模化生產。而玻璃窯是現成的,只等最合適的配方和最成熟的工藝,甚至連工人都是現成的。所以僅僅是一個月之後,第一批玻璃製品便整船發運會安,三月份隨著枕霞號的姊妹船連波號一起到了上‘海,五月俞國振第二次北上時,隨之同行北航,比起俞國振還要先一步靠著了天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