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過還是仔細打量著這地面,這應當就是癸泉子在信件中所說的“水泥地面”吧。
然後就看到原本在碼頭上四處逛著的穿著類似於虎衛制服的人紛紛跑了過來,用極短的速度集合,列隊,緊接著,一個少了半隻胳膊的人從其中走出,用僅存的手舉上眉梢。向著俞國振行禮:“新港碼頭港務局人員集合完畢,請公子指示!”
這少了半隻胳膊之人眼神銳利,舉手投足幹煉利落,盜泉子看得眼前一亮:若非有殘疾,當真是好男兒!
不僅是他,那集合起來的十餘人,幾乎個個如此。多少有些殘疾,但卻沒有一般殘疾人的那種頹廢消沉,反而個個鬥志昂揚。只看到他們。便可以想象得到,這裡是一座多麼有激情與活力的城市。
“禮畢,諸位辛苦了。還請回到自己崗位去,解散!”俞國振也同樣舉手至眉梢,還了一禮,然後解散了這群人。
“這些都曾是南海伯大名鼎鼎的虎衛?”盜泉子問道。
“正是,都是勇士。”
盜泉子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心中卻是對俞國振更生幾分敬意。自古以來,驅使勇士的名主不知有多少,但是在勇士成了殘疾之後,仍然重視的。卻是絕無僅有。
除了仁心之外,這也證明,俞國振是念舊情的人。
眾人才走了幾步,突然間聽得身後響起了巨大的聲音,他們不由得訝然回顧。俞國振笑道:“無妨,無妨,乃是鍋爐聲響,我們如今人力仍嫌不足,故此用了一些旁處沒有的機械。”
俞國振所說的,就是蒸汽起重機。
原本蒸汽機最初的作用是給坑沿裡抽水。用來抬起重物自然是輕易的事情,特別是新襄所有的船都採用標準化裝箱模式,長約四米、寬約兩米的箱子,根據其內載物不同重量也不同,原本碼頭上是用畜力加滑輪和龍門吊來將之吊起,現在則換上了蒸汽機。
這也是宋應星等弄出蒸汽機之後的第一實際運用方法,只是對煤的消耗大了些。
眼見在這隆隆轟響的機械帶動下,一個長長的吊臂伸向蓬萊號後半部,然後將一個個大木箱子吊了出來,無論是張溥還是盜泉子,都是目瞪口呆,就是徐林,見了也眼睛發直:在他上回來新襄時,尚未見到這種情形!…;不少隨蓬萊號來此的商賈,這個時候都在碼頭等著,然後一個箱子吊出來,頓時會有商賈過去道:“這箱子是我的,是我的……”
“那是在做什麼?”張溥見這些商賈紛紛拿著什麼東西去與碼頭的管理人員核對,然後箱子便被拉上牛車,送到一個個倉庫裡去,而商賈本人也跟著過去,不由得問道。
“哦,那是在報關,凡入新襄的商品,和出新襄的商品,都需要報關稅,自然,不同商品稅率不一樣,象酒之類的奢侈品,入新襄稅率就要高些,但棉花、礦石、生絲之類的原料,入新襄的稅率就要低些。”俞國振笑眯眯地道:“大體上來說,平均稅率是在九到三十七之間,唯有部分物品的關稅達百分之一百以上。”
“什麼,國朝商稅是三十稅一……”
“這不是朝廷商稅,是新襄商稅。”俞國振淡淡地道:“國朝商稅三十稅一,故此兩浙徽晉豪商富可傾城,而朝廷想要賑災卻只拿得出區區六千兩銀子。”
今年如同去年一樣,仍是蝗旱連連,其中山‘西有二縣已經慘到了易子而食、折骨為柴的地步,可是朝廷拿出的撫卹賑濟銀兩,卻只有區區的六千兩,這在石米價格已騰貴到八兩的情形下,只能買到八百石不到的糧食,再加上各級官吏層層伸手,百姓們一人還不知能不能分到一粒米!
張溥咳了一聲,他決定不就具體問題與俞國振爭執:“若是朝中盡皆正人君子,此事易耳……”
“天如這樣說,好吧,假如天如為當朝首輔,復社諸君子充盈朝堂,國庫就會有錢了麼?天災就會結束了麼?百姓餓極了就會不從寇造反了麼?關外建虜就不入長城了麼?”
張溥越是想要回避,俞國振便越抓著具體事情不放,聽他連著幾個問題,張溥笑道:“濟民還是性子太急,治大國如烹小鮮,正人盈朝,徐徐圖之,自然水到渠成了。”
俞國振哈哈大笑,看著張溥的目光多少有些憐憫。
這種憐憫的目光,讓張溥很不適應,他並不知道俞國振心中想什麼,但即使俞國振封了南海伯,張溥仍然認為,自己這兩榜進士出身,才真正有憐憫別人的資本。
張溥是個聰明而且意志堅定者,但是,他終究是跳不出自己的圈子,跳不出所謂的“歷史侷限性”,固此,他和他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