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少婦站了起來。
李凌風伸手攔住了她,道:“姑娘,人死一了百了,他已經付出了作惡的代價,要是真有陰間地府的話,他還需要付一部分代價呢。”
黑鳳凰道:“我,我,這位大嫂太可憐了。”
低下頭去,捂臉失聲痛哭。
李凌風默默地把孩子遞了過去,然後拔出鋼刀開始挖土。墓營好了,黑鳳凰抱著孩子,跟李凌風站在墓前默悼。
黑鳳凰暗暗地說道:“大嫂,你放心吧,我會把你的孩子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樣,等他長大成人以後,我會把你的遭遇告訴他,然後帶他到這兒來給你燒紙,磕頭。”
黑鳳凰淚又流了下來。
口口口
踏著下山路,東方已微透曙色,李凌風、黑鳳凰一路默默地。
孩子睡了,黑鳳凰兩眼通紅。到了山下黑鳳凰停步上望,然後目光落在李凌風臉上道:“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走?”
李凌風道:“我的孩子還在劉大哥夫婦那兒。”
黑鳳凰微微低下了頭:“我忘了。”
李凌風道:“也難怪,這幾天來,經歷的事太多了。”
黑鳳凰低著頭道:“你有什麼打算?”
李凌風道:“我那幾位把兄弟還在等著我。”
黑鳳凰道:“你打算永遠跟你的把兄弟在一起?”
李凌風道:“難說,以後的事怎麼樣,誰也難以預料。”
黑鳳凰抬起了頭,目光落在李凌風臉上,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李凌風避開了那雙目光,微微低下了頭,道:“姑娘這一問,讓我很難作答。”
黑鳳凰道:“真那麼難麼?”
李凌風抬起頭,微轉臉,遠望道:“我會永遠記住姑娘的。”
黑鳳凰嬌軀泛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低下了頭,又抬起了頭道:“走吧!”默默地往前行去。
望著那無限美好,但透著淒涼,令人心酸的背影,李凌風唇邊掠過抽搐,目光中充滿了歉疚。
口口口
屋裡擺著一桌酒,炕上睡著兩個孩子。
桌旁坐著李凌風、黑鳳凰,還有老劉夫婦。
老劉夫婦滿臉的離情別緒。
李凌風臉上偶而浮起強笑。
黑鳳凰嬌靨上滿是笑意,而且笑得很爽朗。
這桌酒,是為李凌風餞行的。
“竺姑娘,劉大哥,大嫂,我不說什麼了。”
李凌風這麼說。
黑鳳凰卻這麼說道:“什麼也不用說,喝酒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凌風勉強笑了笑。
老劉端起了碗,道:“李爺,我什麼都不說了,敬您。”
李凌風端起了碗。
酒喝了下去,一股子熱從嘴一直到心裡,李凌風覺得今天的酒特別辣,還帶著苦味兒。
“李爺,您別怪我多嘴。”
劉大嫂強笑了笑道:“一個男人家,帶這麼個吃奶的孩子,不是辦法!”
李凌風道:“謝謝劉大嫂,我知道。”
劉大嫂道:“您……”
李凌風道:“我會想辦法的。”
劉大嫂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來,別說了,喝酒。”黑鳳凰端起了碗。
黑鳳凰喝的酒不多,但可能她量淺,臉好紅,也有了醉態。
“姑娘不能再喝了,我去弄碗湯去。”
劉大嫂站起來走了。
“我跟你去幫個忙。”
老劉也跟去了。
李凌風心裡明白,但他仍默默地坐著。
“來!”黑鳳凰又端起了碗,道:“喝了這點兒酒,我送你走。”
李凌風道:“姑娘,你不能再喝了。”
黑鳳凰眯著眼,帶著笑道:“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來,喝吧!”
李凌風心裡難受,道:“姑娘……”
黑鳳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李凌風伸手奪過黑鳳凰的酒,一仰而幹。
黑鳳凰怔了一怔,突然流下了淚,道:“你為什麼要憐惜我?”
李凌風緩緩道:“談不上憐惜,不忍見姑娘這麼折磨自己而已。”
黑鳳凰道:“你心疼不心疼?”
李凌風道:“姑娘,李凌風不是鐵石人兒。”
黑鳳凰道:“你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