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髯老者一點頭道:“一點不錯,他就是神刀李凌風。”
大姑娘轉眼著李凌風,一雙美目發直,道:“他,他就是,我不信。”
長髯老者笑道:“傻丫頭,我這個做爹的還會誆你不成嗎,你這個爹又什麼時候誆過你了?”
大姑娘道:“那您怎麼不早說。”
長髯老者道:“我先不知道,我沒認出來,還是黃總管認出來的。”
大姑娘霍地轉望黑臉長髯老者道:“黃總管,他真是黑臉長髯老者黃百達道:“回姑娘,絕錯不了,屬下當初在直隸見過他,屬下願以這對招子擔保。”
大姑娘道:“這麼說他真是神刀李凌風了,可是他怎麼……他刀法精博,武功高絕,江湖上沒有幾個敵手,是誰能傷他傷得這麼重?”
長髯老者道:“傻丫頭,我剛不說了麼,他身上帶著病,不管是誰給他一下都夠他受的,你知道,英雄只怕病來磨,一個生病的人的體力,行動是沒辦法跟一個好人比的。”
大姑娘伸手過去摸了摸李凌風的頭,道:“他的頭好燙。”
“就是說嘛。”長髯老者道:“你好好兒照顧他吧,平常一天到晚老把他掛在嘴上,今天讓你碰上了,這該是緣份,你該好好兒照顧他,也該好好把握這緣份。”
大姑娘揚了揚眉道:“神刀李凌風對您可真是一大臂助。”
長髯老者笑笑道:“對你又何嘗不是打著燈箱也找不到第二個的好夫婿,這個不比那一家的那個兒子,那個你討厭,看不上眼,這個可是你一天到晚老掛在嘴上的,不會怪我給你瞎張羅,逼你幹這幹那了吧。”
大姑娘淡然一笑,笑得有點冷,道:“話是不錯,那個我討厭,這個我一天到晚老掛在嘴上,可是李凌風是個怎麼樣的人,咱們都清楚,您願意,我願意,人家可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長髯老者搖搖頭笑道:“不會的,乖扎,就衝我救了他這條命,他已該對我有所報答,就因為咱們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這件事才好辦,懂麼,這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凌風是個英雄人物,英雄豈有知思不報的?當然,主要的還是要看你,再英雄的人物也難過這一關,只要你下得功夫夠,還怕他精煉鋼不化為繞指柔!”
大姑娘眉梢兒又揚高了三分,道:“您說的我都懂,看樣子他離醒不遠了,您不會希望他醒過來之後聽見您說的話吧?”
長髯老者一怔,旋即笑道:“說得是,說得是,我這就走,我這就走,乖兒,我把他交給你了,咱們爺兒倆的事兒能不能成,那全看你。”
他推著滿臉的笑,帶著黃百達走了。
大姑娘沒送,甚至連動都沒動,只站在那兒怔怔地望炕床上的李凌風。
第二個知覺,眼前有光亮。
第三個知覺,兩處的傷勢都不疼了,身上也沒那麼難受了。
他忙睜開了眼,這頭一眼看得他一怔。
人在一間軒敞的炕床上,傢俱擺設都很氣派,很講究,桌上有盞紗燈,床前坐著個白淨清秀的大姑娘,手裡拿著一塊溼手巾,正在他臉上擦。
他睜開了眼,大姑娘收回了手,含笑說道:“你醒了,好受點兒了麼?”
李凌風挺身要往起坐,他不動的時候,兩處傷都不疼,身上也很舒坦,可是這一用力一動,兩處傷馬上一陣刀割般痛,尤其是那處內傷,內腑像讓人扯了一把似的,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大姑娘忙按住了他,道:“別動,就這麼躺著,你兩處傷剛上過藥沒多久,不能動。”
李凌風道:“謝謝姑娘,這兒是什麼地方?”
大姑娘道:“我家,你只管放心在這兒養傷就是。”
李凌風目光一凝道:“我只記得我在路上昏倒了,是姑娘救了我?”
大姑娘點了點頭道:“你只記得你昏倒在路上,卻不知有個人乘你之危要殺你,我看見了,我攆走了他把你帶了回來。”
李凌風哦一聲道:“這麼說姑娘學過武?”
大姑娘嫣然一笑道:“不像是麼?不瞞你說,我家的人都會武。”
李凌風又輕哦了一聲道:“那真是太失敬了,太謝謝姑娘了。”
頓了頓道:“姑娘可曾看見下手殺我的那個人,是個怎麼樣的人麼?”
大姑娘道:“那個人黑衣蒙面,你知道他是誰麼?”
李凌風道:“不知道,我要知道就好了。”
大姑娘眨動了一下美目道:“不知道是誰,那他怎麼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