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忽忽的走道,走完這半截走道是個小院子,兩三間破瓦房,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
小院子裡有口井,上頭用塊石板蓋著,旁邊一個帶著長麻繩的木桶,裡頭還有半桶水,不知道誰打上來的,沒用完。
宮和到了井旁,掀開那塊石板就跳了下去。
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幹嗎要尋短見?
這個小院子的後頭,是一座大宅院,跟這個小院子僅隔著一條小窄衚衕,跟這個小院子後門對後門。大宅院衛也有口井,井裡的水清而涼冽。大宅院也有地窖,地窖裡沒水,是藏酒的,整壇整壇的酒,哪兒的名酒都有。官和就從這個地窖裡鑽了出來。
大宅院裡原是靜悄悄、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沒有一點動靜,宮和一從地窖裡鑽出來,一條人影騰掠而至,可就沒看見他從哪兒出來的。
是個佩劍黑衣人,落地躬身,恭謹發話道:“宮領班。”
宮和冷冷道:“唐領班呢,叫他到後屋來見我,快。”
說完話,他轉身走了。
那佩劍黑衣人又騰掠而去,一個起落就沒了影兒。
宮和進了一間屋,他前腳進屋,後腳一個唇上留著兩撇小須的白胖子也進了屋。白胖子長袍馬褂,穿著相當講究。
宮和進屋落了座,白胖子賠笑欠身,坐在其下首。宮和冷然開口發話道:“唐領班,咱們的計劃要改變了。”
白胖子一怔:“怎麼說,計劃要改變了,為什麼?”
宮和道:“有高明人兒以為此中有詐。”
白胖子臉色陡然一變,道:“誰?”
宮和微一搖頭道:“用不著問是誰,聽清楚一點,在他們沒行動前,除了你本人之外,絕不許任何人接近那藏人的地方,聽見了沒有?”
白胖子忙欠身道:“聽見了。”
宮和道:“第二點,裡頭的人不動,跟原計劃—樣,但是埋在地下的東西不用了,聽清楚了沒有?”
白胖子怔了一怔道:“總領班,難道說他們不來了……”
宮和微一搖頭道:“不是不來了,而是來的不夠份量,拿這個地方犧牲划不來。”
白胖子還待再說。
宮和接著又道:“外頭的人我要呼叫一大部分,所以萬一裡頭有了情況,不要再寄望於外頭的支援,也就是說從現在起,裡頭歸你指揮排程負全責,要來的人雖然不怎麼夠份量,可是他們一旦來了,你也不要輕易給我放走一個,連我宮和在內,唐領班懂了麼?”
白胖子一點頭道:“宮領班放心,我懂。”
“第三點,”宮和道:“來的人裡,只要有坤道,我要活的,儘量別傷她,其他的人看情形可以格殺勿論,但最好儘量留活口。”
白胖子臉上浮現了神秘笑意道:“這個我懂……”
宮和臉色一寒,冷意逼人,道:“第四點,也就是最後一點,別管外頭的事,進了你的院牆,那是你的事,你院牆以外就是天塌下來你也別管別問,都記住了麼?”
白胖子臉上的笑意馬上沒了,忙欠身道:“宮領班放心,都記住了。”
宮和站了起來,道:“我走了,不必送,忙你自己的事兒去吧。”
他開門出了屋,到了地窖處又進了地窖。
轉眼工夫之後,宮和已從小院子那口井裡跳了出來,蓋好石板又循原路進了茶館內裡那一小間雅座。
人坐定,輕咳一聲發了話道:“掌櫃的。”
瘦老頭兒在外頭聽見了,忙跑了進去。
沒聽見裡頭說話,過不一會兒,宮和掀簾出來走了。
李凌風和趙振翊兩人兩騎緩緩地馳出了唐家鎮。
鎮外十幾丈處一棵大樹,樹下有個挑擔兒賣小吃的。
大樹下陰涼,賣小吃的卻沒生意,人坐在樹下,靠在樹幹,一頂破草帽扣住臉,養著精神呢。
許是蹄聲驚動了他,一掀破草帽站了起米,兩匹馬到,他馬上迎了上去,哈腰賠笑。
“兩位爺,天熱趕路辛苦,下馬歇會兒再走吧。”
趙振翊道:“不了,我們剛在鎮裡歇過了。”
他要走。
只聽那賣小吃的道:“李大俠,二位要上哪兒去呀?”
李凌風一怔,轉望趙振翊笑道:“趙兄,看來咱們還是歇歇吧。”
趙振翊倏然而笑,兩個人翻身下馬到了樹下,賣小吃的先跑過去盛了兩碗涼涼的綠豆湯,這玩藝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