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後面交疊在了一起,極盡溫柔的吊在了他脖子上。
趙思遠的身前跟著露出幾處朦朦朧朧的白影,看上去就像有人摟著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懷裡。
“鞋……那鞋……”趙寶指著在趙思遠腰間翹出來的一雙繡鞋,嚇得面無人色:“放……放開我家……”
趙思遠脖子邊上忽然冒出半張人臉,血淚交加的眸子陰冷如刀,那種刻骨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慄。尤其人臉嘴角的那一縷血跡,簡直紅得刺眼。
趙寶想喊,卻喊不出來,想跑,兩條腿卻不聽使喚,身子一軟跌倒在了地上。等他爬起來時,卻見趙思遠的身子像是被人抽去了骨頭,慢慢的軟了下來,爛泥一樣軟趴趴的堆在椅子上。
“少……少爺……”趙寶只覺得眼前忽的一下子,猛不丁的冒出來一張人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緊緊貼在趙寶的臉上。
“別……別殺我……”趙寶的嘴被一隻手掌捂了起來,腐屍氣味順著他的鼻孔直竄腦門。同時,趙寶只覺得脖子後面發涼,像是有隻手順著他的脖子往他頭頂上摸了上去,冷冰冰的手指頭就按在他天靈蓋上來回摩挲。
趙寶只覺得頭頂上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四肢止不住的抽搐,帶著氣泡的血沫子從那隻手底下湧了出來,順著手指縫流向趙寶的脖子,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啊——”甲字十六號房傳出一聲慘叫,國子監助教和眾士子顧不上多想,一窩蜂的湧向了十六號房。
等他們看清了屋裡的情景,一個個趴在門口吐了個昏天黑地。
謝半鬼和高胖子拖拖然走過來,分開人群進了屋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已經氣絕的趙寶。
趙寶的頭頂上插了一把牛角梳子,兩隻眼睛瞪得像條死魚,嘴角邊上還留著四道手指狀的淤青,他兩隻手全都扣進了地裡,可見臨死時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謝半鬼用兩隻手指鉗住梳子背,把那把血淋淋的梳子從趙寶腦袋上拔了出來:“梳子齒差不多長有三寸左右,從腦袋頂上貫下去,足夠絞碎腦仁兒。用木梳刺穿人的頭骨所用的力道絕對不小……”
謝半鬼掏出一張白布,小心的把梳子包好塞進了懷裡。
走到椅子邊上的高胖子忽然喊道:“兄弟,你來看看,這人好像還沒斷氣。”
……
謝大人留步(1)
謝半鬼走到椅子邊上,一伸手把趙思遠提了起來。沒了骨頭的人就是一堆鬆鬆垮垮的爛肉,提在手裡就像是能看出四肢的麵糰。
趙思遠雖然不能說話,眼淚卻在耷拉在背後的腦袋上,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沒一會就把那身藍色儒衫打溼了一大片。圍觀在士子被嚇得魂不附體,其中幾個人當場昏厥了過去。
“這人活不了多久了,準備後事吧!助教大人還是想想怎麼跟他家人解釋的好。” 謝半鬼小心的把人平放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那助教眼珠一轉,快步追了上去:“謝大人留步,留步,下官古謙,有事相求。”
“古大人想說的事,我大概也能猜到幾分?放在平時,謝某會深感榮幸。不過,現在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先請示一下學丞,再來找謝某的比較好。”
國子監助教是從六品的文官,謝半鬼掛的千戶銜是正五品,雖說比古謙高了兩級,但是在文官當道的大明,真正含金量卻比不上古謙這麼一個助教。
放在平時,古謙對謝半鬼根本不屑一顧,這回是被逼急了,才拉下臉來去追謝半鬼。
沒想到卻被謝半鬼一句話給頂了回來,當即有些惱怒道:“謝大人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吧?”
謝半鬼笑道:“古大人覺得兩位學丞大人會怎麼看這件事?報官?還是息事寧人?又或者自行追查,好給家屬一個交代?在沒弄清他們的態度之前,就貿然找我,很容易得罪上官,你說對麼?”
“鄙人受教了。” 古謙深鞠一躬匆匆離去,不到半夜就轉了回來,直接敲開了謝半鬼的房門。
謝半鬼給他倒了杯酒道:“有道是:有客夜來茶代酒。可惜,我們兄弟都不喜歡喝茶,只能請你喝酒了。”
“喝酒的事情不急。”古謙皺著眉頭推開酒碗:“下官這次來主要是想轉達兩位學丞的意思,兩位大人不希望這件事張揚出去,但是必須給趙家一個交代,所以查案重任只能落在謝大人身上啦!”
古謙見謝半鬼沒有反應趕緊丟擲了條件:“兩位大人承諾,只要謝大人能把兇案的事情,圓滿解決掉。可以聯名向禮部推薦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