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唯一瞭解她的人兒啊,知道她今後不會在臘月二十三的時候過生日了。父母的祭日,是她心中永難言說的痛,自己的那點點小幸福,從此可以忽略不計。
高原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方形的盒子。
小小的精緻的絲絨面,綴著一個金色的蝴蝶結。
她的眸光微閃,看著他,神情有些猶豫。
“開啟看看!”他鼓勵道。
她不是個矯情的女孩子,但是太過明顯的暗示,讓她覺得拿起那個盒子的時候,心跳還是脫離了正常的速率。
同色的絲絨內裡,靜靜地躺臥著一條銀色的雪花項鍊。白金的珠鏈,銀色的六角形雪花吊墜,精緻到無與倫比的手工,頓時,把鞏雪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是不是有些失望?”高原明明知道不是,卻故意戲謔著問。
鞏雪瞥他一眼,用手指捻起項鍊,拿到路燈下欣賞。“你要真送我鑽戒的話,我還不敢收呢!不過,為什麼選雪花呢?”她從未見人戴過這款項鍊,燈光下,銀色的鍊墜,就像是一瓣玉潔冰清的雪花,閃閃發亮。。
高原指指她,回答道:“因為你是小雪啊,除了它,誰還能配得上你!”
鞏雪抿著嘴羞澀地笑了,她當著他的面,拉開羽絨服的拉鎖。高原愣了愣,立馬要給她拉上,卻見她從毛衣領口,掏出了一個細細的鏈子。
啊?
她有項鍊了?
看她笑吟吟地衝自己微笑,他不禁定晴一看,然後,他就像是被雷擊過似的,怔怔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雪,竟一直戴著他那枚手工拙劣的子彈殼戒指。
“小雪。。。你。。。”
“看我富有吧!有戒指、有項鍊,等明年生日的時候,你再送我一對耳環,就圓滿了!呵呵。。不過。。我沒扎耳朵眼兒怎麼辦?”她明亮的眸子快速地轉動著,精巧的下頜微微上翹,這是每當她得意的時候,為他所熟悉、所喜歡的神態。
他的深眸一暗,手指已經情不自禁地攥住她玉般瑩潤的耳垂,“不紮了,咱不受那疼。明年,我給你買那種夾耳朵的耳環!”
他居然知道那種能夾耳朵的耳環!
鞏雪捂著嘴,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俏皮地笑了起來。幽靜的鞏家小院,洋溢著她歡快的笑聲,久久不散。。。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高原一大清早便來到鞏家。進門的時候,田姨正把碗蒸豆腐腦和現炸的小油餅上桌。
“田姨早!”
“高原啊,你來了!”田姨衝他招招手,“快!來吃早飯!”
高原低頭換鞋,客廳裡看電視的阿原,噌一下冒頭,看到是高原,不禁歡叫一聲,朝他撲了過來!
和昨天劍拔弩張的對立情形不同,今天的兩位阿原先生已經有那麼點跨種族交好的跡象了。阿原對他又是舔,又是蹭地撒歡,最後,竟咬著高原的軍褲,把他帶到一個櫃子前,停下,不停地喵喵,甜叫著。
高原不明所以,看了看四周,沒發現有它玩的玩具什麼的。
田姨捧著醬瓜鹹菜出來,看到這情形,不禁笑出聲來。她指著阿原笑罵道:“真是隻饞貓!”又對高原說:“你開啟櫃子,裡面有小雪給它買的貓罐頭!”
還果真是。。。
高原伺候阿原吃到罐頭後,先去臥室看望鞏老。鞏老的氣色很好,見到他,微微動了動眼珠,表示歡迎。高原陪鞏老聊了幾句,然後洗手幫田姨佈置飯桌。
他一邊擺筷,一邊朝樓梯上面看,“田姨,小雪呢?不是起床了嗎?”他以為她在樓上的房間洗漱。
田姨把一個炸得焦黃的小油餅塞進他的嘴裡,笑吟吟地指指門口,“瞧,那不回來了!”
門廳裡,俏生生地立著一個身著淺灰色運動衣的高個子女孩。
她的短髮上沾染著晨露和汗水,面頰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她還在調整呼吸,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運動後惑人的青春朝氣。
高原微微怔然,問田姨,“小雪去跑步了?”
田姨擺擺手:“那可不!從我到鞏家開始,她就天天堅持晨練,整天說,沒有好身體,就沒有革命的本錢!呵呵,這傻孩子!”
鞏雪看到地上的軍靴,眼眸一亮,看向高原的時候,臉上已經漾起燦爛的笑容。“你來得真早!”她幾步跑過去,手指習慣性地握著高原的胳膊,然後從他的嘴裡搶了一塊油餅,香甜地咀嚼起來。。
高原寵溺地望著她,趁田姨不注意,在她光潔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