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用用試試,要是還不好的話,我陪您去醫院。”
張素琴冷哼了聲,臉上被阿原抓傷的地方不可抑制地抽搐了兩下,“算了吧。要是把你再牽扯進來,老爺子又會罵我影響你學習了,唉。。。我就是苦命人啊,受了傷,沒人心疼不說,還得自己個搭上醫藥費!”
鞏雪露齒一笑,實則是冷笑,“醫藥費大概是多少?”
張素琴眼睛一亮,不過又裝模做樣地摸著她剛剛做好的指甲,漫不經心地說:“怎麼的也得兩三千吧。。這可是臉,臉你懂嗎?女人的臉,是比金子還貴重的寶物,一不留神被傷著了,那可就變成爛泥一樣一文不值了。”
鞏雪點點頭,湖水般的黑瞳眨了眨,說了句稍等,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她拿了一沓子紙鈔進來,還放在梳子的旁邊,“二嬸,這是三千塊錢,您拿去看病吧。就當是我為阿原賠罪,您要快點好起來,省得比金子還要貴重的臉,變成爛泥巴就可惜了。”
張素琴見有錢拿,才不管鞏雪其實藉機暗諷她呢。金子變成爛泥巴,有錢花,也是金子一樣的爛泥巴不是。。
她的臉立刻陰轉晴,幾步便走到門口,搶似的把鈔票搶在手裡,笑得春花一樣燦爛,“就知道小雪最義氣了,老爺子都及不上。。。。”她想說老爺子都及不上你大方,可是後幾個字沒說出口,就被鞏雪清冷冷的視線逼退了回去。
用世上最俗氣也最有效的辦法解決了二叔二嬸,鞏雪稍稍鬆了口氣,她用錢想買的是家裡的平靜和爺爺身體的康健,只有爺爺舒心了,她才有信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洗完澡,又溫習了今天考試的內容,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她躺在床上,把毯子掀開一角,阿原立刻很有眼力見地蹦上來,躺在她的身邊。
她俯下身,親了親阿原長長的鬍鬚,笑著說:“晚安,阿原!”
“喵……”
關燈的時候,她又看到了桌上的手機。想到高原的叮嚀,她又坐起來,給高烈打電話。
記得他們最後一次通話,還是在南疆的家屬房裡。那個時候,他言語非常不客氣地警告她,不要毀了高原的前途,更不要肖想她能走進高家。生平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那樣叱責,說不屈辱,不傷心是假的,從那以後,她便有了心結,不想和這個言語犀利冷漠的軍官再有任何的牽扯,她知道他同樣不想,因為她違背了諾言,沒有離開高原。。
沒想到撥了那麼多次都不通的電話,卻在這個時間一下子通了。
接通的剎那,鞏雪的手心緊張得冒汗,而她懷裡的阿原,竟然先她一步,衝著手機喵了過去。。
“喵…”
鞏雪的頭嗡的一聲轟響,緊接著,她用手蓋住阿原極度熱情的嘴臉。
你知道他是誰嗎,就敢胡亂招呼!
那邊顯然也被這個喵星人的電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靜了靜,鞏雪忽然聽到一聲低啞的,猶如山谷中傳來的回聲:“喂。”
鞏雪怔了怔,懷疑她是不是撥錯了號碼。
這聲音。。
和記憶中那道冷漠犀利的嗓音,怎麼差那麼遠呢?如果那道嗓音是滴水成冰的莽莽覆雪山峰,那麼,現在她聽到的這個聲音便是沉靜滄桑的幽幽遠古潭水。
古井般的沁涼無波的嗓音,不知怎麼的,讓鞏雪的心頭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
她閉了閉黑瞳,提著一口氣,對著話筒說:“你好,我是鞏雪。請問,你是高烈嗎?”
對方清晰而又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透過幾千公里的電波,傳進她的耳廓,寂靜的夜裡,隱隱漂浮著一絲不安和忐忑。
張張嘴,卻聽到對方清淡沉靜的回聲:“哦,是你,我是高烈。”
鞏雪捏緊話筒,目光緊張地盯著檯燈的按鈕,“哦。。高原。。。是高原讓我通知你,記得給你的妻子回個電話,她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請。。。”她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打住話頭。緊接著,她便聽到陣陣比驚雷還要怵心的粗重喘息聲,那麼清晰地,直接地,貼近她耳膜地響在耳邊。
她很少會怕一個人,哪怕是看恐怖片,也是最不懼血腥驚悚畫面的那一個異類。但是此刻,她卻覺得有些冷,從身體深處泛出的清冷。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把阿原抱在懷裡為自己壯膽,才敢輕聲地問:“你在聽嗎?”
等了有十幾秒的時間,或者更長的時間,他才啞著嗓子,忽然笑了,笑聲很短,幾乎是一掠而過,可她卻微微一顫,第一時間感覺到那聲笑裡隱隱透出的嘲諷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