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6部分

,見白晗眼哭腫 ,過了一會兒,上眼皮開始和下眼皮打架,卻還是強撐著,不忍睡去,心裡那股疼惜又重了幾分。

不忍心白晗受此折磨。白蒼有些衝動地脫口道:“晗兒既然還不困,剛好姐姐也睡不著,步若唱歌給你聽好不好?”顯然忘了這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好!”白晗想也不想就點了頭,看著她的眸子閃亮,帶著期盼的光芒。

舒緩的旋律。輕柔的女聲,沒有歌詞,卻成曲調,似乎帶著一股別樣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白晗就這樣在這 段重複的讓人放鬆的旋律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白蒼第三次將整首曲子哼完,低下頭時,發現白晗沉入夢鄉的安然面龐。嘴角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隨即頗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那是她上輩子最喜歡的樂曲,有著一個清醒別緻的名字——《被風吹過的街道》。

在那之前,她從不知道鋼琴和二胡的交織,會奏出如此纏/綿而又哀傷的曲調。

就像這兩種樂器本身,一個是高貴優雅的陽春白雪。一個是卑微落魄的下里巴人,原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然而有一天,他們隔著一條淺淺的河灣不期而遇,相對而立,相互唱和。奏出一段優美而又繾綣的旋律,彷彿已然融入彼此的血肉,卻永遠也無法涉水而來,親密相依。

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又很快逝去。

白蒼輕手輕腳地將懷裡的男孩放進被窩裡,將四角緊緊摺好,並靜坐在床頭半晌,確保他真的陷入沉睡,不會驚醒,這才起身。

轉身欲拿桌上的油燈時,與暗處那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白蒼悚然一驚,莫熙寧為何還沒走?

彷彿隱藏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窺視到了,白蒼握著油燈的指節有些泛白,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為何還未走?”

莫熙寧其實自她抱起七歲的白晗摟進懷裡時,就站起身,遠遠地看著她。

初時,心裡是有些不快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明面上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般與年紀已然不小的幼弟共睡一室,還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是欠缺妥當的。

然而她耐心而溫和地哄孩子的模樣,不知為何讓他想起上輩子那個傻子般的自己,年幼時的他在腦海中所憧憬出來的母親的模樣。

也是這般溫柔,這般耐心地將他抱在懷裡,輕聲細語地安慰受了傷的他,幫他當掉外界所有的危險,為他提供一個溫暖的避風港。

然而那畢竟只是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他名義上的母親是個慣會裝模作樣的毒婦,巴不得他早日死掉,好讓她的兒子名正言順地繼承錦衣候世子之位。而他的生母,在生下他後便投入空門,這些年來,不管他去了多少回,在庵門外跪了多久,她都冷漠地不出來瞧他一眼,只給他帶花,要見他父親一面。

對於母親,莫熙寧這些年早已冷了心,不作任何奢求。

今晚卻在燭光下靜靜看著那女子低垂著腦袋,媚眼溫順地唱著他便從未聽過卻極為舒緩又帶著一絲淡淡憂傷的旋律時,他的心裡第一次生出了一種荒誕不羈的想法,似乎將她娶回去,做大姐兒和順哥兒的母親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對待弟弟尚如此盡心,何況是那兩個從她肚子裡出來的種?

莫熙寧並不知道,那一刻,在他心底深處,其實已然對這女子動了心。

然而,在白蒼拉起油燈,轉身面對他時,那面上的柔情消失不見,而是被一股清冷所取代。

他也從短暫的恍惚中回過神,沒什麼好聲氣地道:“你尋我過來,便是為了問那兩個無足輕重的問題?”

白蒼舉著油燈走到內室,隨手將燈放在梳妝檯上,繼而坐在榻上,揉了揉痠疼的胳膊,抬起衣袖,看了眼被他大力攢過的地方,果真青紫一片,心裡又惱怒了幾分,語氣也愈發不善,“自然不是。”

莫熙寧沒有錯過她的動作,但想起她用力頂的那一下,現在那個地方還隱隱作痛,也不知日後能不能重整雄風。

呸呸呸!

他撇去了腦中荒誕的想法,隨即有些動怒,這女人在面對他時,何曾有過一絲女子該有的柔順模樣?

簡直暴戾地像個男人!

當然,似乎自己也有錯?

莫熙寧轉身拉了個杌子,以掩飾面上的尷尬,面對她坐著時,已恢復一張冷臉。

“還有何事儘快說,爺可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耗!”

“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