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去揭白蒼中衣時,被白蒼急忙揮手擋住。
“姨娘莫緊張,奴婢看看你的肚子。”月裳聞言,急忙捉住白蒼的手,白蒼掙脫不得,只得任她們解開了中衣。
白蒼肌膚白皙,隆起的肚皮光滑肚皮地像個白白胖胖的大冬瓜,柳梢一手在白蒼肚子上輕輕按著,“姨娘是何處痛?”
白蒼搖了搖頭,“每處都疼!”
月裳忽然道:“姨娘會不會小產?”
柳梢聽了,連忙低頭看了看,見床上尚未出現跡,才些微放下一顆心。
白蒼的痛呼聲低低啞啞、斷斷續續地傳來,柳梢再次握住手腕探脈,脈象平和,並無紊亂之狀,她有些費解地皺了皺眉頭。
許是擔心她肚中孩子有所閃失,莫熙寧終是帶著馮大夫來到聽雨樓。
步入內室,便見白蒼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露出光溜溜吧的肚皮在外面,就像躺在砧板上待宰的羊羔。
白蒼見到他的身影時,身子本能地往後瑟縮了一下,臉上強裝的痛苦之色由於突然的驚懼而顯得扭曲,莫熙寧眸色一暗,面上唯一的那絲擔憂也化為了無盡的冰冷。
“你們都下去。”柳梢和月裳剛站起身,就聽到命令,只得鬆手離去。
莫熙寧走上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圓滾滾的肚皮看,彷彿要把它戳出個窟窿。
白蒼被心裡的這個想法驚了一跳,急忙扯過一旁的薄被將自己遮掩了起來。
“不是疼痛難忍麼?”莫熙寧面上帶著譏諷,眉梢一挑問道。
白蒼也不裝了,她強壓著心裡的恐懼,儘量從容不迫地起身,慢條斯理地穿好中衣,“奴婢想見大姐兒一面,求大爺成全。”
跪在床上,恭恭敬敬地給他行了個膝禮,而後停止脊背,等著他的回答。
此舉並不足以打動莫熙寧,他走上前,單手挑起她的下頷,“你是大夫,還是老媽子?即便見到大姐兒又如何?你是不是嫌我還不夠忙,想再添上一把火?”
“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深,就連齒關似乎都在打著顫,白蒼強忍著那股害怕,“奴婢只是擔憂大姐兒,望爺諒解!”
“你有何立場擔憂她?”莫熙寧刻意壓低了聲音,看著白蒼,目露兇光。
“不管。。。不管怎樣。。。奴婢生了大姐兒一場!”白蒼咬牙說道。
“荒謬!痴心妄想!大姐兒出自葭娘,與你何干?”
白蒼突然記起馮大夫還在外面,驚恐地用雙手捂住嘴。
“現在知曉怕了?”莫熙寧有些疲憊地坐在床沿,身子往後一倒,躺在了白蒼身側。
他兩手交叉蓋住大半張臉,似乎倦到極致,“賤妾無事,馮大夫請回。”
“如此,草民先行告退。”外間傳出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白蒼惶然地跪坐在一邊,兩手絞在一起,揪著自己的手指頭,有對見不到大姐兒的失望,更有對於莫熙寧的恐懼,不知他待在此處打的什麼主意。
”若大姐兒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你陪葬的。”莫熙寧兩手遮著眼,聲音冰冷地像地獄裡面的鬼差。
白蒼嚇得肩膀一抖。
莫熙寧冷笑,”你不是不要命地想要見她麼!”
“那就請大爺帶奴婢去見大姐兒一面,看奴婢究竟怕不怕死!”白蒼咬了咬牙,脫口而道。
她先前就是太逆來順受了,才會像個軟柿子似的被他拿捏在手,隨意搓圓捏扁。
這些日子在暗地裡觀察“自己”與莫熙寧的互動時,她恍然大悟,有時順從和退讓並不能息事寧人,反倒助漲了對方的氣焰。
“那我便成全你!”莫熙寧嚯地起身,將白蒼拖下床,拉起她的胳膊,大步往外間走去。
白蒼被拉了個踉蹌,她一手被莫熙寧拉住,另一手抓住一旁的外衫,“請大爺待奴婢穿好衣裳再走。”
莫熙寧猛地甩開她的手,大姐兒高燒昏迷不醒時,口口聲聲叫地都是“爹爹”和“娘娘”,他不知這麼小小的孩子是如何辨認出自己的親孃的,但她確實只叫過白蒼娘。
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繼續想下去,就當是完成這孩子的一個願望吧,她想娘,他就把娘帶過去給她瞧,若萬一。。。他就把娘送去與她作伴。
他不會讓她孤單,永遠都不會。
白蒼手腳麻利地穿好衣裳,心裡帶著一絲竊喜,慶幸自己果真用對了方法,同時打定主意,日後再應對莫熙寧時,應當軟硬兼施。
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