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多到小女孩自己也無法記清楚。最後演變成——
&;nbsp&;nbsp&;nbsp&;nbsp“不就是幾本破書嘛,誰偷了?”弟弟永遠都是一副鄙夷不屑,有恃無恐的樣子。
&;nbsp&;nbsp&;nbsp&;nbsp如果被找到書的殘頁,那個媽媽不耐煩地還給小女孩,然後轉身便對小男孩訓斥道:“你拿她的書幹什麼?她是什麼好說話的人?還是她是啥好東西?你咋分不清好賴啊?”
&;nbsp&;nbsp&;nbsp&;nbsp一個母親當著女兒的面,對兒子說這種話,是當真想訓斥兒子,還是壓根對女兒把自己的課本看得這麼重要而表示不滿。明著氣兒子不該偷姐姐的課本拿去疊紙包,其實就是在指著兒子貶低女兒。
&;nbsp&;nbsp&;nbsp&;nbsp於是女兒向自己的媽媽說道:“他偷我書!”這一句是在申辯,可是這個女兒一向不愛多解釋,因為對於一個將兒子視作至寶的母親眼裡,兒子做什麼都沒有錯,解釋只會換來一句“你比他大兩歲,你是個當姐的,怎麼就不知道讓著弟弟呢?”
&;nbsp&;nbsp&;nbsp&;nbsp“媽,他又偷我書”
&;nbsp&;nbsp&;nbsp&;nbsp“又偷我書”
&;nbsp&;nbsp&;nbsp&;nbsp“偷我書”
&;nbsp&;nbsp&;nbsp&;nbsp後來女孩不再跟媽媽說這件事,發現弟弟撕了自己的課本,直接把弟弟推在地上。所以也反覆地捱打。
&;nbsp&;nbsp&;nbsp&;nbsp這個女孩的爸爸一直在外地打工,幾個月才回來一次,她的爸爸是個爆脾氣,聽到弟弟哭,聽到母親所謂的解釋:“這閨女不省事,老是跟她弟弟鬥。”爸爸比媽媽更重地毆打她,把她倒提起來,扔到門外不管,任她大哭,直到嗓子哭啞,發不出聲來。
&;nbsp&;nbsp&;nbsp&;nbsp反反覆覆,一直到她十二歲那年的暑假。弟弟非常愛攀比,衣服,鞋子,書包,樣樣同班裡的同學攀比。而姐姐,一年到頭,不曾添過一件新衣裳,都是拾鄰家姐姐的舊衣服穿。
&;nbsp&;nbsp&;nbsp&;nbsp有一天,在奶奶家裡,弟弟跟兩個比他小四五歲的堂妹搶東西,這個姐姐想把他們勸開。弟弟因為這個姐姐沒有站在他這一邊幫他對付兩個堂妹,所以照著姐姐的手腕上咬了下去。姐姐覺得這個弟弟不識好歹,跟兩個小四五歲的妹妹搶東西,作為哥哥,一會兒被奶奶發現了,一定會捱打的。勸開了,自然就沒那麼嚴重了。可這個弟弟居然咬她,姐姐的想法一貫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所以姐姐一牙還牙。最後的結果是,爺爺奶奶發現,她的三個孫女在打她的一個孫子,於是,這個孫子得到了各方安慰,三個孫女捱打後被趕走了。
&;nbsp&;nbsp&;nbsp&;nbsp這個姐姐領著兩個妹妹在田裡轉了一圈,把兩個妹妹哄得不哭了,三人便各自回家了。沒想到,這個女孩的父母正在家裡等著她。當然還有被爺爺送回家的弟弟,他還在抹眼淚。雖然眼淚已幹,但這並不重要。因為在這個重男輕女的農村,家長看到的只有男孩的委屈,女孩算得了什麼?
&;nbsp&;nbsp&;nbsp&;nbsp女孩得到的只有殘暴和滕條。
&;nbsp&;nbsp&;nbsp&;nbsp他們打痛快了,消氣了,領著男孩出去玩了。家裡只剩下女孩。
&;nbsp&;nbsp&;nbsp&;nbsp女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要活著。奶奶不疼,爺爺不愛,連父母也視自己如可有可無的存在。女孩的情感無以寄託,無以傾訴,“我生下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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