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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她的右邊正坐的是傑克遜醫生。好在他已忘記了剛才關於診所業的話題了。左邊是滿頭銀髮的海沃德醫生。

隨著晚宴的進行,瑪麗莎越來越清楚她是在跟亞特蘭大醫務界的精英一起進餐。他們不僅僅是醫生,而且是城裡最成功的一批私人開業者。例外的只是杜布切克,塔德和自己了。

喝了幾杯高階葡萄酒,瑪麗莎比往日健談多了。當她意識到全桌人都在聽她娓娓描述在弗吉尼亞的童年生活時,不禁有點難為情,便告誡自己,少說多笑。幸好話題轉到美國醫藥界的不景氣和預付保健業又如何在侵蝕私人診所業的基礎上去了。想起那些真皮大衣和首飾,瑪麗莎並不認為這些人受了多大損害。

“CDC怎麼樣?”海沃德醫生隔桌問杜布切克。“嚐到經費壓縮的苦頭了嗎?”

杜布切克自嘲地笑了,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每年我們都得跟預算局和國會撥款委員會爭來爭去。由於經費削減,我們已裁掉五百個職位了。”

傑克遜清了清嗓子。“假如有一場惡性的流感暴發,比如像一九一七至一九一八年那樣,貴部一定會參加救治,你們有足夠的人手嗎?”

杜布切克聳聳肩。“那得取決於很多因素。要是病毒表體抗原沒有突變的話,我們就能容易地作組織培養,也就能很快製作出疫苗來。到底多快,我不敢肯定。塔德,你說呢?”

“如果幸運,一個月左右吧。”塔德說。“要說製造出足夠的疫苗投入應用,恐怕得更久。”

“這叫我想起幾年前的豬霍亂之謎了。”海沃德醫生插話。

“那倒不是CDC的錯。”杜布切克辯解說。“在迪克斯堡出現的那種病毒種系是沒有疑問的。至於它們為何沒有傳播開,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瑪麗莎覺得有一隻手擱在自己肩上。回頭一看,是穿黑制服的女僕。

“是布盧門撒爾醫生嗎?”姑娘低聲問。

“是的。”

“有你的電話。”

瑪麗莎望了望餐桌另一端的拉爾夫。他正在跟傑克遜太太交談。她向大家說了聲抱歉,跟女僕來到廚房。這時她有了預感。就像當實習醫生時第一次被人從半夜叫起來那樣,一絲害怕湧上心頭。電話一定是CDC來的。作為調查員,她是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因而恪守職責地在CDC留下了拉爾夫家的電話號碼。除此之外,沒人知道她今晚在這兒。

“布盧門撒爾醫生嗎?”瑪麗莎拿起聽筒,就聽見CDC的接線員問道。

然後電話轉到值班員那兒。“祝賀你!”值班員快活地說。“加利福尼亞州流行病專員來了電話,請求CDC的幫助。洛杉磯里克特診所出現一場未知但顯然很嚴重的流行病暴發。我們給你訂了三角洲航空公司的機票,凌晨一點十分起飛。也給你訂好了旅館。‘熱帶旅館’,聽上去不錯。好吧,祝你幸運。”

放下聽筒,瑪麗莎還讓手在聽筒上停留了片刻,使自己定一下神。她根本不覺得自己已準備就緒。那些可憐的傢伙從加州遠遠地打電話來,期待的是一個CDC的流行病專家呀!誰會料到去的竟是她,瑪麗莎·布盧門撒爾,整個才五英尺高的她!她躊躇地回到餐廳,作解釋並道了再見。

第二章

1月21日

天邊浮起了魚肚白,瑪麗莎才從行李傳送帶上取回衣箱,排隊租了一輛車(第一輛還發動不起來),再轉彎抹角找到熱帶旅館。

登記時,她又情不自禁想起了羅傑。不過她不會打電話給他的。在飛機上她已經立下好幾遍誓了。

這是一個汽車旅館,不如人意。不過沒什麼關係。瑪麗莎認為自己不會有多少時間呆在那裡的。洗了臉和手,挽了挽頭髮,再正正髮夾。沒有理由延宕了。她回到汽車裡,朝里克特診所開去,握方向盤的手不知不覺便溼漉漉的了。

診所坐落在一條通衢大道上。在清晨那個時分,路上只有寥寥可數的幾輛車。瑪麗莎轉到停車庫,拿了計時票,找到一個靠出口的位置停下車。整個建築,包括車庫、門診部以及瑪麗莎認為是住院部的那一部分,都很現代化。看上去有七層樓。下了車,她伸展了一下手腳,提出公文包。包裡有流行病學課的筆記,彷彿這也會有幫助似的。還有一本筆記本,幾支鉛筆,一本病毒學診斷教程,一支備用唇膏及一包口香糖。多好玩!

一進大樓,瑪麗莎就聞到熟悉的醫院特有的消毒液氣息。這不知怎的使她鎮靜了幾分,感到自在。樓裡有問訊臺,可是沒有人。向一個拖地板的清潔工打聽怎麼去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