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庭,其實你根本可以不用來的,身體不舒服,就在家裡休息,何必勉強……”
刑事訴訟的開庭程式,分為前階段的“調查庭”和後階段的“辯論庭”兩種,“調查庭”是給法官和原告、被告雙方調查證據和確定事實真相的時間,一般都要開個至少三、四次,往往要到最後一、兩次的開庭,才是所謂的重頭戲“辯論庭”,由兩造雙方在法庭上展開唇槍舌劍的激辯攻防。
在法律的規定裡,公設辯護人只需要在“辯論庭”時出現就好了,因此,在一般的調查程式裡,是沒有多少公設辯護人會那麼勤勞地來開庭的。
在這個法院裡,也只有年輕的辛含茵會這麼做。
“能來多幫點忙總是好的……”辛含茵嘆了口氣,拉了拉綠色衣服的前襟,“反正,我也只是”菜鳥小青蛙“而已。”
因為公設辯護人有著醒目的蔥綠色衣襟,總是被人戲稱為“青蛙”,只可惜辛含芮並不是英俊的王子。
而青蛙公主,似乎也不適合當作英雄救美故事中的主角。
誰會花工夫去解救一隻小青蛙?
“別讓自己太累了。”傅立辰還是有些不放心,“而且你看看,今天你能幫上什麼忙?我看被告一句話也沒吭,一副毫不在意地任人宰割、像是徹底放棄的樣子。”
說到這裡,辛含茵跟著想起剛才邵寒青在法庭裡的樣子。
戴著手銬的他,一點也沒有其他被告頹喪或是氣憤的神色,對於上法庭,也沒有露出絲毫畏懼排斥的樣子。
要說這是他膽子大嗎?但真的是有些反常。
剛才的邵寒青,似乎是心中打定了什麼主意一樣,任憑傅立辰怎麼問、怎麼旁敲側擊,他就像是隻悶葫蘆,一句話、甚至連一個咳嗽的聲音也沒發出來,讓一向好性子的傅立辰都有些受下了,差點發火。
“被告邵寒青,你為什麼不開門?要分辯清白,或是要伏首認罪,你總要選擇一個,這麼一直不開口,就算有冤屈我也沒有辦法替你洗清。”但任憑傅立辰說好說歹,無奈邵寒青就是一句話也不吭,他望著站在另一側的檢察官不停地指稱他的罪行,說他是如何泯滅天良,為害眾多青少年,就是不為所動。
審判的進展陷入膠著狀態,法官、檢察宮都拿他沒辦法。辛含茵自然也無用武之地了。
“你看看,像他今天那副不合作的樣子,我可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拒絕態度,要人相信他是無事的都很難,你今天是白胃痛了。”博立辰說到這裡似乎還是怒氣末消。
雖然他一向自恃公正,不會任意枉法,但是被告在法庭上的態度也是一個重要的印象因素,如果被告都像邵寒青這麼的不合作,是很難給人好印象的。
“他在看守所時也是這個樣子。”嘆了口氣,辛含茵也有些無奈。邵寒青的死硬脾氣,她是從小就知道的。
“雖然工作歸工作,但也只能盡力度有緣有心之人,你別讓自己白受氣了。”知道她心地善良,傅立辰深怕她會被態度兇惡的被告惡言相向,心疼地勸著。
“我明白。”辛含茵點點頭:心虛的目光故意轉向一旁的窗外。
既然沒有意,就不要輕易接受別人對自己的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窗外陽光正炙,從二樓向下望去,法院中庭的杜鵑嬌豔地開成一片氾濫的火紅。
夏天了,杜鵑還開得那麼嬌豔嗎?
“別人我也許可以當作工作,唯獨他不行。”她喃喃地說。
“為什麼?”雖然她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傅立辰聽到了。
“也算是有緣吧,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伸了伸懶腰,她的語氣裝得十分輕鬆。
“認識?”傅立辰聽到這個答案愣了愣。“那你要不要換件案子,迴避一下?”心中升起一股警覺,卻忍著沒有發問。
為了怕私情影響審判工作,如果在工作中接觸到認識的親友,是可以請求迴避的。
“不。”辛含茵搖搖頭,語氣十分堅決,“我們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而且我過去欠他一份人情,現在正好可以有機會還他。”
走到了走廊的盡頭,豐含茵輕輕地對他點了點頭,就打算要離開。
“小茵,一道吃箇中飯……”看她要離去,傅立辰連忙大叫。
“不了,我和別人有約了。”
她輕鬆地擺擺手,順勢將腦後的髮髻一甩,一頭烏黑柔亮的長髮立即披洩而下,迷眩了傅立辰的雙眼。
待他眨眨眼,回過神來的時候,辛含茵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