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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色的風衣,站在海風中,有股特別飄逸的味道。羽裳悄悄的打量他,從沒有一個時候,覺得他與她是如此的親密,如此的相近,如此的相依。他挽著她,把她的手握著,一起插在他的口袋裡,海邊的風,冷而料峭。

他們的目標並不在漁村,離開了漁村,他們走向那岩石聳立的海灘。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岩石,經過常年的風吹雨打,海浪浸蝕,變得如此怪異,又如此壯麗、嵯峨。他們在岩石中走著,並肩望著那一望無際的海,聽著那喧囂的潮聲。

她覺得如此的喜悅,如此的心境清明,她竟想流淚了。

他找到了一個岩石的凹處,像個小小的天然洞穴,既可避風,又可望海,他拉著她坐了下來,凝視巖那海浪的奔騰澎湃,傾聽著那海風的穿梭呼嘯。一時間,兩人都默然不語。

半晌,她才低問:“為什麼帶我到這兒來?”

他轉過頭注視她。

“海鷗該喜愛這個地方。”

她不說話。這男人瞭解她內心的每根纖維!

風在吹,海在嘯,海浪拍擊著岩石,發出巨大的聲響。偌大的海灘,再也沒有一個人。他們像離開了整個人的世界,而置身在一個世外的小角落裡。他握住了她的雙手,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他們對望著,長長久久的對望著。一任風在吹,一任海在嘯,他們只是彼此凝視著。然後,一抹痛楚飛上了他的眉梢,飛進了他的眼底,他捏緊了她的手,幾乎捏碎了她的骨頭,他的聲音從齒縫裡沉痛而喑啞的迸了出來:“羽裳,你這該死的、該死的東西!你為什麼要把我們兩個都置身在這樣的痛苦與煎熬裡呵!”

淚迅速的衝進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以為……”她嗚咽著說:“你根本不愛我!”

“你真這樣‘以為’?”他狠狠的責備著,眼睛漲紅了。

“你是天字第一號的傻瓜?連慕楓都知道我為你發瘋發狂,你自己還不知道?!”

“你從沒有對我說過,”她含淚搖頭。“你驕傲得像那塊岩石一樣,你從沒說你愛我,我期待過,我等待過,為了等你一個電話,我曾經終宵不寐,但是,你每次見了我就罵我,諷刺我。那個深夜的散步,你記得嗎?只要你說你愛我,我可以為你死,但是,你卻告訴我不要認真,告訴我你只是和我玩玩……”

“那是氣話!你應該知道那是氣話!”他叫:“我只是要報復你!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渡輪上的女孩?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葉馨?為什麼你一再捉弄我?為什麼?”

她弓起了膝,把頭埋在膝上,半晌,她抬起頭來,淚痕滿面。

“在渡輪上第一次相逢,我不知道你是誰,”她輕聲說。

“那晚我完全是頑皮,你查過我的歷史,當然知道我一向就頑皮,就愛捉弄人。沒料到你整晚都相信我的胡說八道,後來,我沒辦法了,只好溜之大吉。在新加坡二次相逢,我告訴過你,那又是意外。整整一星期,你信任我,幫助我,你憨厚,你熱情,你體恤……”她閉閉眼睛,淚珠滾落。“那時,我就愛上了你。我不是一再告訴你,我會來臺灣的嗎?但是,返臺後,我失去了再見你的勇氣,我怎能告訴你,我在新加坡和香港都欺騙了你?我沒勇氣,我實在沒勇氣,幹是,我只好冒第三次的險,這一次,我是以真面目出現在你面前的,真正的我,楊羽裳。”

“我曾試探過你,你為什麼不坦白說出來?”

她悲切的望著他。

“我怕一告訴你,我們之間就完了!我不敢呀!慕槐!如果我不是那麼珍惜這份感情的話,我早就說了!誰知越是珍惜,越是保不住呀!”

他嘆口氣,咬牙切齒。

“慕楓說得對,我是個傻瓜!”他的眼眶溼了,緊握住她的手臂:“那麼,那個早晨你為什麼要和歐世澈作出那股親熱樣子來?你知道那早我去你家做什麼的嗎?我是去告訴你我的感情!我是要向你坦白我的愛意,我是去請求你的原諒……”“你是嗎?”她含淚問:“你真的是嗎?但你什麼話都沒說,劈頭就說你抱歉‘打擾’了我們,又說你是來看我父母的,不是來看我的……”

“因為那個歐世澈呀!”他喊:“你穿著睡衣和他從臥室裡跑出來,我嫉妒得都要發瘋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可是我和歐世澈什麼關係都沒有呀!”她說:“他在臥室門口叫我,我就走出來看看,我在家常常穿著睡衣走動的呀!”

他瞪視著她:“那麼,你為什麼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