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制服的警察朝高懷天開口,「他是為了救一個衝到路上的小男孩,結果被酒駕的車撞的,人我們已經逮捕、送到局裡,小男孩和他母親在那裡。」
高懷天無心照著他指去的方向看,「他急救多久了?醫生有說什麼狀況嗎?」
「大概半小時了……目前狀況不明。」
「是嗎……謝謝你通知我。」高懷天像是才想到似的,朝他勉強笑笑。
那個警察只是搖搖頭,「是李叔認出他的,說是你的朋友,要我馬上通知你。」
「那……幫我謝謝他。」高懷天說著,眼睛緊盯著圍起的布簾不放,那個警察只應了聲就默默離開。
高懷天茫然的站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愣愣地站了半晌,想著該去辦個手續還是先坐下來的時候,一轉頭就看見杜槐愔衝過來,幾乎是同時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學長!」
「冬海……」高懷天勉強朝葉冬海笑了笑。
跟在葉冬海身後的夏春秋臉色蒼白,望著急診室裡拉上的簾子。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杜槐愔像是喃喃自語,隨即側頭望著高懷天,「他為什麼一個人在路上?」
「他說他要去找他學長拿東西,我說要載他去,他說我保護過度……」高懷天苦笑著,「如果我堅持載他去就好了……」
「不可能……他戴著聚魂盒的呀……為什麼……」杜槐愔臉色和夏春秋一樣蒼白。
高懷天聽懂了杜槐愔的話,拿出口袋裡的聚魂盒,話像是梗在喉裡,連吐出一字都困難,「……是我害的。他……昨晚把盒子拿下來,今天卻忘了帶出門……」
杜槐愔望著他手上捆得好好的盒子,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轉頭望著急診室裡罵:「這個死小孩……」
「槐愔,你知道什麼?」夏春秋拉著他的手臂。
「他不可能忘記,他是故意不帶出去的。」杜槐愔擰著眉,狠狠地盯著仍拉上的布簾。「怎麼……不先找我商量……」
「不帶什麼?他又做了什麼?你講清楚一點。」夏春秋忍不住用力搖晃著杜槐愔,葉冬海趕緊上前扶著夏春秋的肩安撫他。
「他戴著……能保護他的東西,我交待過他不準拿下來,他不可能忘記帶。」杜槐愔在腦中想過各種可能。「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一定是夜……
急診室的簾子終於拉開,陸以洋被推了出來,染滿血跡的身上插滿了管子,護士和醫生們迅速的把他推走。
「小陸。」夏春秋想跟過去卻被阻擋了下來。
「他需要緊急手術,要籤同意書。你們是他的家人嗎?」一位護士走過來問。
夏春秋怔在那裡,他沒有資格替陸以洋籤同意書。
高懷天想起魏千樺曾說過他在陸以洋麵前簽了病危通知的書,他當時只心疼得要命,卻不知原來這是件比想像中還要難受的事。
他深吸了口氣,「他的家人在新竹,目前還沒聯絡上,我受他家人拜託照顧他,我們住在一起,我可以暫時替他籤,等他的家人來再處理嗎?」
護士點點頭,「那你這邊請,我們先辦手續。」
「好的。」高懷天跟著護士去辦理手續。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高懷天本想聯絡他的家人,打了七、八通電話卻沒人接,而他也只有這一支電話號碼,那是陸以洋寫在家裡電話旁,以防萬一時用的。
高懷天覺得很難過,他應該要多問問他家裡狀況的,應該問他家住在哪裡,至少要有他父母手機之類的……
緊握著聚魂盒,高懷天喃喃自語般念著:「你們會保護他的對吧……」
隔了幾張椅子,夏春秋把頭靠在葉冬海肩上,堅持不肯回家,而杜槐愔進進出出的不知道抽了多少煙,帶著一身煙味和煩躁的心在那裡走來走去。
沒有人注意過了多久,直到一個人突然向他們靠近,高懷天才有了反應,他記得那是陸以洋的學長,他見過幾次。
易仲瑋會來醫院其實只是巧合,會經過手術休息時也只是因為護士小姐說這裡有飲水機而已。當他看見夏春秋、葉冬海和高懷天還有杜槐愔聚在一起的時候,第一個反應當然是陸以洋是不是出事了。
「你們……為什麼……在這裡?」易仲瑋連問話都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高懷天也只能老實回答他,「小陸被車撞了,正在手術中。」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