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喜歡葵月,就早點告訴娘,也不至於發生今天這樣的事,都把宗姑娘請到家裡了,你竟然當著她的面幹出這樣的事,那不是存心給她難堪嗎?”
“是啊!宗夫人告辭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倪彩鵑也訓道。“你若早點說,鵑姨也犯不著為你牽線,你真是……唉……既然這樣,為什麼當初還答應呢?”
“外甥……”贏瑾蕭頓覺一言難盡,當時他怎麼曉得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事,更沒料到母親會把宗姑娘請到家裡來。
“算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還是想著現在該怎麼做才是。”薛氏又開始踱步。“你若想娶葵月,母親沒意見,畢竟你祖母也是奴婢出身,再說娘也喜歡葵月這孩子——”
“葵月不想嫁孩兒。”贏瑾蕭打斷母親的話。
“什麼?”薛氏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不嫁你?”
“她若不願,孩兒也不想勉強。”
“天啊!”薛氏無力地癱在椅上。“現在是反了嗎?怎麼你說的話我都不懂了。”
“這事有些複雜,孩兒會處理,母親不用擔心。”贏瑾蕭說道。“我這就去跟她談談。”
“到底是怎麼回事?”倪彩鵑一頭霧水地目送外甥離開。“她不想嫁他,他不想勉強她,那他為什麼親她?”
葵月拿著銅鏡,臉蛋左右轉動,一會兒噘唇,一會兒抿唇。“痛痛的。”她抬手輕抓上唇。
“真是太可惡了。”想起贏瑾蕭的無禮舉動,她又惱又羞。“竟然咬人,跟狗有什麼差別。”
她放下銅鏡,右手托腮,贏瑾蕭走進來時,就見她在坐榻上神遊四海,三不五時還夾雜著幾聲嘆息。
“想什麼?”
葵月回過神,對他橫眉豎眼。“你來做什麼!”
他好笑道:“這是我的房間。”見她自在地吃著核桃,他搖搖頭。“你倒愈來愈有大小姐的模樣了,見了我還不起來。”
“反正你已經知道我是個冒牌奴婢,我還裝模作樣做什麼!”她冷哼一聲。
他在榻上坐下,兩人中間隔著憑几,他順勢瞄了一眼几上的糕點,挑眉道:“你倒挺會享受的。”
她沒說話,像是要故意氣他似的,拿了糖李子就口。
“我已經跟惠文說我們擇日就要成親。”
她差點嗆著。“你……你為什麼……”
“我不過是在圓你的謊。”他自在地說著。
“我沒要弄假成真。”她激動地說。“兩個月後我就要回建州——”
“你還是能回去,回孃家。”他明理地說。
她瞪他。“你是在說笑吧!”
“不是。”
“我不要嫁你。”
“為什麼?”
“我沒想過要嫁給你。”她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只能說荒謬。
“現在想也不晚。”
“又不是想我要吃什麼這種簡單的事,這是我的終身大事。”
“你總會嫁人的。”他實事求是地說。“你舅舅總會替你安排婚姻大事,難道你要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他講得愈是有理,她就愈不舒服,像要吃定她似的。
“至少你見過我,跟我相處過。”他繼續說。
“我不會跟賣假茶的人結婚。”她回絕。
“你是說那天你在朝翠園喝的寶雲茶?”
她點頭。
“之前我以為你是奸細。”
“奸細?什麼奸細?”她疑問。
“記得惠文來找我那天,你走到我的院子嗎?”
她頷首。“你那時在懷疑我對嗎?”
他微笑。“之前就覺得你不對勁,那次更加深我的懷疑。”
“我哪裡不對勁?”她好奇地問,她自認演得還不錯。
“你根本沒有下人的樣子,眼神也不對。”
“眼神?”
“你若真要當奴婢,眼神得謙遜怯懦點,不能大剌剌地回視。”她的眼神是引起他懷疑的第一點。
“原來如此,”她順手拿起銅鏡,打算好好來練習一下。“謙遜點。”她頑皮地擠眉弄眼。
他讓她逗笑。“現在學不嫌晚?”
她放下鏡子。“也是,就因為這樣,你懷疑我進贏府的目的?”
他點頭。“後來你在茶行發現假茶,我以為是你策畫的。”
“我?”她驚訝地指著自己。
“當然,還有個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