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話語葵月沒有細聽:心頭一徑繞著方才她們談論的話題。原來漕船翻了,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在贏府,甚少出門,所以一直沒聽聞這件事,這麼說來,黎大人現在一定在補湊貢茶,希望能再運進京師,他現在一定忙得焦頭爛額,肯定不會將心思放在她身上。
“夫人。”葵月開口。“奴婢的頭好象又有些疼了。”
“要緊嗎?”薛氏關心地問。
“休息一下就行了。”
“那你先退下吧!”薛氏寬容地說。
“謝夫人。”葵月朝沂馨使個眼色,要她跟上。
沂馨立即福身告退,跟著葵月離開。
“小姐,你頭又疼了嗎?”沂馨小聲地問。
“沒有,不礙事。”葵月沉吟一會兒才道:“我只是突然有個想法。”
“什麼?”
“等我想得具體些再告訴你。”為了能安靜想一些事,她還是回贏瑾蕭的房間才不會受到干擾。“你去做你的事吧!萬一讓王嫂瞧見,又要找麻煩了。”
“哦!”沂馨點頭。
葵月在經過花園時,瞧見贏瑾蕭與宗妙心的身影,原想繞道而過的她,忍不住好奇,悄悄地靠近兩人,想聽他們說些什麼,但令她失望的是,兩人好象都不太說話,只是不停地走著。
“怎麼搞的?”葵月更靠近些,躲在花叢後。
贏瑾蕭隨意瀏覽園裡的花朵,偶爾抬頭瞧著晴朗的天空,隔了一會兒才開口。
“宗姑娘離開過揚州嗎?”
葵月挪動耳朵,想聽清宗妙心說了些什麼,但仍是沒聽見半點聲響,她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半蹲了一會兒後,葵月就覺得好生無趣,他們交談的次數真是少之又少,而且都是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更無聊的是,她只聽得到贏瑾蕭說話的聲音,宗妙心的聲音則怎麼也飄不到她這兒來。
她決定回房睡午覺都比蹲在這兒好,正當她轉身要離開時,贏瑾蕭的話語讓她止住步伐。
“宗姑娘,有件事在下考慮再三,決定還是據實以告。”
葵月好奇地睜大眼,屏氣凝神。
宗妙心疑惑地看著他。
“葵月,也就是我的奴婢……”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葵月撥開樹叢想聽得清楚些。
“兩年前我到建州時,與她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她對我一見傾心,苦等了我一年多……”
葵月張大嘴,他在說什麼呀!
“後來她舅舅為她許了門親事,她也回絕了,隻身一人毅然決然地來到揚州,為了接近我,到我府上做奴婢,她本是個千金小姐,沒想到為了在下,竟這樣紆尊降貴、卑躬屈膝,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讓這樣的真情感動——”
“你胡說什麼!”葵月從樹叢中火冒三丈地跳出來。
宗妙心讓她嚇了一大跳,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葵月,你怎麼躲在那兒偷聽!”贏瑾蕭故作驚訝。“我不是說了會與宗姑娘好好說清楚,你怎麼就信不過我。”
“你這個王八——”
“好了,過來。”贏瑾蕭一把攬過她,打斷她意欲脫口的咒罵。
“你——”
“我說得有假嗎?”贏瑾蕭再次截口。“你不是為了我回絕黎大人的婚事嗎?”
葵月漲紅臉,都要七竅生煙了。“你明知道那是——”
“我知道。”他捏一下她的腰,將她鎖在身邊。“宗姑娘,請你見諒,葵月因為不放心,所以才躲在那兒偷聽。”
宗妙心眨眨眼,似乎還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你放開!”葵月掙扎地打他。“你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你這個——”
“閉嘴。”他斥喝一聲。
“你才閉——”
贏瑾蕭低頭咬了一下她的上唇。
葵月僵在當場。
“啊——”尖嚷的是宗妙心,她雙手掩著羞紅的臉,奔跑而去。
葵月揚起手,當場就要甩他一巴掌。
彷佛預料到她會如此,贏瑾蕭攔住她的手。
葵月怒喊一聲,決定跟他拚了,她提起全身的力量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贏瑾蕭一邊制止她,一邊道:“夠了,聽我說。”
“你這個無恥的癩痢狗,該死的黃鼠狼,好詐的山猴子——”
贏瑾蕭開始大笑。“什麼山猴子?你可以對黎大人說我們有婚約,我就不能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