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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朱力喜歡研究植物,由於上學途中突然忘記攜帶自然課上要用的植物標本,他匆匆忙忙地返回。到家門口時,他發現纏著牽牛花的籬笆柵欄被推開,奶油色的房門虛掩著,周圍靜悄悄地,院子的草叢裡,蟋蟀在低一聲高一聲地唱歌。出於好奇,瓦爾德·朱力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這時候,從二樓的某個房間隱隱約約傳來了男女的浪笑和說話聲。瓦爾德·朱力感到奇怪,父親早在半年前就患肺癌離開了人世,會是誰呢?難道是舅舅,不可能,舅舅不是昨天剛來過嗎?小朱力躡手躡腳地上了樓。也許是出於少年的好奇吧,透過二樓母親臥室門上的貓眼,瓦爾德·朱力偷窺到讓自己終身恥辱的一幕。

那隻鷹的翅膀,陡然划動,沿著一條氣流鋪設的跑道,長長地滑翔,迅速有力地煽動幾下雙翅,便跨到風的背上,成了長空裡自由自在的黑色騎士。

瓦爾德·朱力在用刻刀狠狠地削著樹根多餘的殘片。那外黑內白的樹根屑,像一隻又一隻的黑白蝴蝶,紛紛落在包廂的茶几上。那隻醜陋的樹根,彷彿成了他發洩心中鬱悶的物件,成了那個和母親通姦的男人。

瓦爾德·朱力在格廷根大學學習了四年法律。

大學畢業後,他在漢諾威參加了納粹的秘密警察組織黨衛隊。

倘若我的魔鬼遠我而去,那麼我的天使也將振翼飛來。漢斯·科赫靜靜地坐在自己簡陋的包廂,靠著昏暗的光線,捧讀著女朋友伊爾雅·格蕾送給他的《聖經》。《聖經》真是一部洗滌靈魂的天書,漢斯·科赫在閱讀中,感到身心沉浸在一種清澄的空靈裡。

“起初,神創造天地,天地一片混沌黑暗。神的靈魂飛行在水面,神說:要有光!天地之間就有了光。神看光明很好,就把它與黑暗分開了。神稱光為晝,稱黑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第二日。神說,天下的水要聚到一處,使旱地露出來。神稱乾旱的地方為地,稱水聚的地方為海。神說,地上要生青草,長結種子的菜蔬和結果子的樹木。於是,這地上生了青草、菜蔬和樹木,這是第三日。神說,天上要有光體,可分晝夜,作記號、定節令、定日子、定年歲,並要發光,在天空普照大地。事情就成了,這是第四日。”

讀著《舊約·創世紀》的篇章,漢斯·科赫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上帝創造了世界,難道就是為了讓人類自相殘殺嗎?”

在親眼目睹了黨衛隊官兵對待女戰俘種種殘忍的暴行之後,漢斯·科赫悄悄用日記的方式記下了這一切。

“……瓦爾德·朱力先生公開在女戰俘的‘特別車廂’毆打併凌辱從德軍佔領區俘獲的各國女兵,稍有反抗,就地槍決,然後將屍體一腳踢出車外……”

剛剛用白色的雞毛醮筆寫了幾行德文日記,使聽見篤、篤、篤的敲門聲,漢斯·科赫“咯吱”一聲拉開門,發現副旗隊長威廉·達拉第少校給他領來了一位被稱為“兔子姑娘”的波蘭少女。肥頭大耳的威廉·達拉第歪著頭,衝他淫邪地笑了笑,說:“喂,年輕人放開玩,這是朱力上校的恩賜,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白要誰不要?這隻兔子歸你了。”威廉·達拉第一張油膩膩的粗糙的紅臉在門口閃了一下,拉上了門。可憐的姑娘,被黨衛隊嚇壞了,驚恐地低頭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像森林裡受驚的小鹿,恐懼地東躲西藏。還沒有等漢斯·科赫開口,姑娘就脫掉了自己的衣裙,赤條條地站在這位黨衛隊軍醫面前。

姑娘如臨深淵,蝴蝶般渾身顫抖,雙手交叉護住胸前。漢斯·科赫被眼前這個赤身裸體的少女吸引了全部視線。她身材適中,形狀很好,身軀渾圓,有著十足的女人味。現在,她睜大了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十分恐懼地盯著這個戴著眼鏡的納粹軍醫。漢斯·科赫想起了遠在故鄉波羅的海費爾馬恩島當鄉村教師的伊爾雅·格蕾。那是一位純情活潑的善良姑娘,身材高挑,留著棕紅色的披肩長髮,一雙大眼睛深邃動人,她精通法語、英語和俄語,在音樂方面亦有很深的造詣,渾身洋溢著日耳曼少女特有的那種自由奔放的個性。那時候,伊爾雅·格蕾同漢斯·科赫正沉浸在火熱的戀愛之中。漢斯·科赫參迦納粹黨純屬偶然。有一次,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納粹黨的主要代表人物阿道夫·希特勒來到柏林醫科大學演講。起初,漢斯·科赫只是出於年輕人的好奇心,但聽了這個黑髮棕眼,身材矮小男人的演說後,他立即感到熱血沸騰,渾身充滿了力量。希特勒在演講說:

“首先,我國人民必須從既無希望又無秩序的國際主義中解放出來,接受一種有意識,有步驟的狂熱的民族主義的教育……。其次,應該使我國人民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