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沈家父子和尹湛展開了激烈地討論。趁他們磨磨唧唧的時候,童歆上了秘書的車,一個人走了。她隔著車窗望著身後那堆錯愕的臉,心裡倒覺得挺開心。
之後就是平靜規律的生活,每天不是應酬就是加班,還有各種瑣事。她住院這段時間,堆積了不少等待處理的事,現如今卻也是一齊像潮水般湧來,順利地把她拍在了沙發上。她仰著腦袋,只覺心口起伏中有股強烈的厭惡感。
掙錢雖然是一個幸福的過程,走起來卻有些孤獨。因為錢是冷的,沒辦法與人分享。童歆靠著沙發墊,瞧著白晃晃的燈。自己的影子恐怕在竊喜吧。
為避免分心,童歆自出院後就不想和沈家人聯絡了,甚至包括無辜的沈維夏。她本想利用他,可是轉了一圈,倒覺得是他佔了自己的便宜,如此虧本的買賣她是不願意做的。
轉眼過了十月,因為年底是商業公司的血拼期,各種節日和年末酬賓活動都在爭相上演。“童顏”的口碑好,又是輿論的寵兒,自然是競爭實力雄厚,油水頗豐。有很多公司就想趁機抱一下大腿在“童顏”這裡揩點油,不惜紛紛跑來要合作要訂單,甚至還有做不下去的小化妝品廠商被黑心廠長悄悄賣給“童顏”。
童歆事情多,對於小商場也沒什麼太大興趣,直接交給下面的人隨便處置。結果,許多廠子貼在“童顏”身上,進行了廣泛的裁員。沒工作的人通常會暴躁,會逼上梁山,會把怨氣發洩到有錢人的腦袋上。童歆就默默地變成了幕後黑心大boss,納入了復仇板塊。
其實,哪個有錢人沒有競爭對手,有對手不怕,就怕有些無孔不入煽風點火的對手。既然明著鬥不過,背地裡卻沒少用勁。見“童顏”有了空子可以鑽,馬上勾結到一起,展開了報復。若有若無地進行些小的恐嚇,每天寄一些沒有署名的黑色信紙,或者用番茄醬寫幾個“必死”。總之,都是些雕蟲小技,湊起來也足以叫童歆心煩。
童歆作為單身婦女,心態是剛強的,性格也是倔強的,可是膽子卻並不是很大的。每天望著信箱裡滿滿的恐嚇信,漸漸失去了耐心。直接命保安封鎖了公寓附近的道路,只要有嫌疑人進來,就抓進局子。
局子裡放不下了,童歆就只好搬家。
搬家這種事,當然要低調,可是童歆的傢俱都是用慣的,行李又非常之多,零零散散也搬了好幾天。眼見房子空了,心情也空了,可以一身輕鬆了。卻又在車庫裡被人襲擊,還好她沒有穿高跟鞋,跑起來也比較快。飛一般上樓,打電話給尹湛命他做護花使者時,新家的電源突然燒壞了。一片漆黑裡,童歆的小心臟幾度搖擺不定。終於還是淒涼的隕落。
她撲進尹湛的懷裡,語無倫次地嘟囔:“我明明……明明……很善良……明明……很淡漠……明明……”
尹湛拍拍她的肩,非常意外地反駁:“你不善良,也不淡漠。你忘記了,在金錢利益下,你只是一般的女強人。中國有句老話,木強則折。現在的你,有些太強了。”
童歆一把推開他罵道:“你懂什麼,這種適者生存的世界,我不變強還等著所有人來虐待我?”
“你畢竟是一個人,如果真想虐待,無論你多強還是可以虐待的。”
童歆惱著一張黑臉,把尹湛推出大門。自己坐在還沒有拆封的沙發上反思。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挺起胸膛面對。
所以,她關掉了手機,喝了一杯熱牛奶。躺進被子慵懶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去公司後,馬上派人停業整頓那些素質不強的廠子,還親自去那裡視察,指桑罵槐地數落著他們的不自量力,還把那些帶頭鬧事的人一頓狠批。至於罪魁禍首,在職的全部開除,不在職的全部告上法庭。一時間,幾乎整個城市都掀起了一股沸沸揚揚的熱議,討論童歆那既強勢又霸道的手段。
不過,這招還是有效的,童歆也難得消停了幾天。卻不想,這幾天的輕鬆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某日回家,剛出了停車場,就被突然拐過來的白色轎車撞倒。
童歆從地上爬起來,發現這輛車只是馬路殺手的司機在倒車,她剛要破口大罵,對方卻加緊了油門再次撞了過來,眼看被壓成餡餅。卻聽得一聲疾呼,童歆被推了出去,尹湛被撞了出去。
兩個人一先一後分別落地,童歆只是擦傷了胳膊肘,尹湛卻斷了兩根肋骨。
醫護人員把他從血泊裡撈出來時,童歆的臉是綠色的。她用手抹一把潮溼的額頭,血水就沿著眼角淌了下來,黏糊糊的液體混在一起,味道刺鼻。
童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