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個人滾蛋,今天我把他買下了,要多少隨便拿去刷!”童歆咬了牙,甩下一張金卡,拽了尹湛的胳膊就往外衝。服務生小弟接住下落的卡片,想要出手攔截,卻發現兩個人已經上了車,馳騁出去了。他僵了一下,才恍然反應過來,門那頭還有一個貌似更加有錢的同夥。
童歆把車開到了120邁,飛快地疾馳過馬路。身邊縮在副駕駛上的尹湛臉被嚇得更白,完全沒了血色。本來,童歆剛拉了他的手時,他還以為這是舊情復燃的前兆,臉上的笑容都不自覺地盛開了很大一朵。可是見識了童歆這種霸氣的車技,整個腦袋也跟著快速運轉,他想明白了,自己高估了她的心情。
果然,停車的地方不是賓館酒店,而是尹媽媽的墓園。童歆停了車,把尹湛拽出來,執子之手將子拖走,直接扔在了墓地的石碑面前,指著默哀的照片歇斯底里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臉面對九泉的父母,你這個不孝子,如果媽媽看見你這種德性,恐怕都會被氣活了。”
尹湛雙膝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只覺突突的疼痛從膝蓋往上竄,他聽著童歆毫不留情的訓斥,只能像孩子一樣縮著頭,卑微地偷偷揉捏著受傷的膝蓋。
童歆淚眼朦朧地盯著照片,轉而變成哭訴,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嘟囔:“媽媽,這個傢伙變成這樣讓我實在沒有臉替您教育他,我都覺得,罵他的話都是抬舉他,您說我要怎麼做您才不會怨我?”
微風習習,吹在臉上卻是熱辣辣的疼痛。童歆吸吸鼻涕,轉了頭,卻撞上尹湛憋著的笑臉。她詫異地瞪大眼,甩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只可惜,尹湛眼疾手快地攔下她的手,鉗制了衝動的動作。
童歆翻著眼白,唇齒間噴薄欲出的話語,卻被突然落下的呼吸牢牢堵住。她掙扎著,想要甩開近在眼前的臉。只可惜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往往在強勢的佔有面前對比懸殊。童歆最終都沒能逃脫某個殺千刀的傢伙回味無窮的吻。當她被鬆開,想要再次甩手扇他大臉的時候,卻聽到了虔誠的道歉。
他說:“我這麼做有我的理由,不想對你說是因為怕你生氣,所以我先道歉,你就當沒見過我好了。我也不希望用現在這種模樣遇見你。”
“收起你那騙人的把戲,我又不是傻子,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再說了我為什麼要生氣,你是死是活和我有半點干係?”童歆想要掙脫他的手,用力地掐了他一把,自認為力道不小,卻只換來尹湛的一絲痛苦神情。他不鬆手,反而把她拉進了懷裡。
不曾想再次體會到他的體溫和心跳竟然是這麼戲劇的場面,蕭索淒涼的墓地裡,溫婉寂寞的尹媽媽遺像前,兩個四年未見的變心情人居然還會你儂我儂地抱在一起。陽光在他們的影子裡流淌,溫馨了風的顏色。
童歆漸漸放棄了掙扎,換了一種相對溫和的語氣,她問:“你是缺錢嗎?還是欠了賭債?或者吸毒?再不就是勾引有夫之婦被人家丈夫追殺?”
尹湛聽了耳邊的話,漸漸露出甜絲絲的笑。她的問題雖然天馬行空,卻依舊有關心的味道。至少,她沒有把他當做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她還可以衝他大吼大叫,發脾氣耍性子。這些被罵的感覺,都讓他無比懷念和珍惜。其實,自己一直都在利用她,把她當做限制自己的規則,只有這樣,才能找到自己的價值。
童歆聽不見他的心情,也不想分析他那緊緊抱著自己的動機。在她的眼裡,他現在抱著的是一疊厚重的RMB。所以,在聽不到回答和任何話語的時候,她張大嘴,咬了尹湛的脖子。
她下口不輕,秉持著自己那種沒輕沒重的風格,在尹湛的脖子上烙下了一圈圓滑的牙齒印。疼痛中,他只好鬆手。
童歆叉著腰想要再訓斥他一會兒,可是被他的溫度沾染的面板卻沒來由地顫抖起來。她怕自己被同化,被無端的回憶影響,乾脆轉了身,逃跑了。
被獨自扔在墓地的尹湛靠著墓碑喃喃自語:“想不到,你都沒什麼變化!”
在愛情的關係裡,所有人都敏感得朝三暮四,就像飽經滄桑四十多年的沈玄,在看見童歆那雙魂不守舍的雙眼後,馬上嗅出了尹湛的味道。他比誰都清楚,能夠影響童歆的男人只有一個,哪怕是陰魂不散的影子都能輕易左右她的目光流轉。所以,在晚飯的時候,他說了沈維夏在上海舉辦的演唱會,並且坦言自己因為公務纏身不方便去給他加油打氣,怎麼說也是自家孩子,扔在那種地方放任不管著實不妥,只好為童歆買了機票,定了個監督沈維夏的任務。
童歆沒有多想,只是納悶地問沈維裡:“老玄他什麼時候這麼熱愛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