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東的情況,然後聊到宗榮的家庭。再然後,王書記嘆了口氣:“家庭是一個領導幹部的根本哪。我就不像你了,家裡家外兩面人囉!”
“兩面人?”
“就是。”王書記給宗榮加了點茶,開始慢慢地說他的家事。說著,說著,事情向宗榮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半夜四點,宗榮副書記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旁邊是陌生而沉重的呼吸聲。她頭腦一下子懵了。旋即坐起來。她沒有開燈,她怕看見事實。從外面射進來的朦朧燈光中,她開始摸索著找到了自己衣服,然後迅速地穿上。接著,她輕輕地開啟門,衝到了走廊上。
走廊上安靜極了,宗榮副書記站在盡頭,孤零零地像一匹絕望的馬。她突然想哭,淚水卻停在眼眶裡,怎麼也流不出來……
上了電梯,她隨便地按了個數字,電梯開始執行。停了,再按,電梯繼續執行。如是反覆,她不知道自己上下了多少回。終於,心定下來了。她才走出電梯,給李紅旗打電話。她不知道李紅旗此刻在哪兒,也許也睡了吧?也許還在大廳裡呢?
宗榮站在電梯口,並沒有向大廳裡走。她繼續撥著李紅旗的電話。通了,她聽見李紅旗問:“宗書記嗎?有事?”
“你在哪兒?我馬上要回湖東。”宗榮語氣很急。
“我正在一樓的房間裡,稍稍休息了會兒。就來,宗書記。”李紅旗答道。
宗榮往大廳裡走去,燈光昏暗,沒有人聲。值班的服務員也睡著了,只有牆壁上的各種時差的鐘表還在不倦地走著。她的心一下子空落到了極點,卻怎麼也找不到放下來的地方。她感到自己在懸空狀態下,像一枚不斷飄搖的風箏……
李紅旗迷糊著眼邊穿衣裳邊走了過來:“宗書記,這麼晚還回湖東?”
“回去。就走!”宗榮簡單地說了兩個詞,然後向外走。上了車,李紅旗聽見宗書記在後座上,似乎在輕輕地啜泣。
李紅旗沒有問,也不能問。他穩穩地開著自己的車子。領導不讓問的事,司機問了,那是不懂規矩;領導讓你問的事,你不問,那是不懂分寸。總之,領導的事,千萬不能不想,心裡一定要有數;該問時問,問得及時;不該問的時候堅決不問,如聾似啞。這跟官場上的事一樣,領導之間也相同。縣委辦的司機,再怎麼著,也天天跟在領導後面,看得多了,見得廣了,能不知曉?
天剛亮時,車子到了湖東縣城。李紅旗打了方向,向宗榮副書記家的地方而去。跑了一段,宗榮卻說:“不回家了,直接到辦公室吧。”
“這……也太早了吧。”
“行,就到辦公室吧。”
李紅旗又把方向打回來,到了縣委大門口,按了會喇叭,保安睡眼惺忪地出來,嘴上還在嘟噥,一看是李紅旗的車,趕緊開了門。車子一直向裡,到辦公室樓下,宗榮下了車,對李紅旗說:“李師傅辛苦了。今天晚上的事,就別……”
“我知道,宗書記,放心!我走了。”李紅旗說著關了車門,車子慢慢地啟動了。這一瞬間,他看見宗榮副書記正往臺階上走去,步伐是那麼的沉重……
《領導司機》10(4)
李紅旗嘆了口氣,領導難哪!
李紅旗也沒回叔叔家了,他把車子停在大樓前的道路上的一處稍微僻靜的地方,然後打了個盹。等他醒來,已是七點半了。他揉揉眼,走出車子,朝大樓上宗榮副書記的辦公室窗子一望,一個影子正站在那兒。李紅旗又嘆了口氣,下了車出門,到早點攤上吃了一碗稀飯、兩根油條。吃完付了賬,正要走,他又折回來,買了一杯豆漿、兩根油條,用袋裝好,小跑著回到辦公室,上樓敲了敲宗書記的門。
宗榮道:“誰?進來?”
李紅旗推開門,遞上豆漿和油條:“我看宗書記還沒吃早點,就順便給帶了點。我走了。”
宗榮說:“謝謝,謝謝李師傅。”李紅旗已經出門了。
上午八點半,李紅旗正站在車門邊上,等程傑之副書記下來下鄉。宗榮副書記下樓了,依舊提著她的小包,精神很好,面帶微笑,同姚和平說著話。到李紅旗邊上時,宗榮不經意地回頭'E…B…小…‘說…wW‘w.t‘ xTe‘B.c‘N收…集…整…理'望了眼,李紅旗趕緊避了。宗榮上了魯小平的車,往大門口去了。
程傑之副書記上了車,問李紅旗最近宗榮書記是不是經常坐他的車?李紅旗說坐過兩次,都是辦公室安排的。
“啊,難怪。她向我提起,要調你跟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