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含笑道:“你是以唐掌門未來兒媳婦的身份來說這句話的嗎?”
“……”杜紛紛乖乖閉上嘴巴。
為了方便她記憶,葉晨還特地把每個地方都用筆記了下來,連左轉右轉、直走多久都寫得詳詳細細。
杜紛紛一開始還怕他耍她,所以每到一處,都先埋伏在一旁偷聽一會兒,確定不是陷阱後才躡手躡腳地進去查探。
但一圈下來,竟然每一處都是真的。
杜紛紛抬頭望著星羅密佈的夜空,心中默默懺悔:或許是她太多心了。葉晨大人畢竟也是人心肉長的,見她為了破案如此不遺餘力,早就被感動得一塌糊塗,所以才故意將訊息透露給她知道。
雖然這一圈的名單是如此之多,訊息是如此之錯,道路是如此之破,但是,這畢竟也是合作的開始。
她實在不該這麼懷疑他。
杜紛紛在回去的路上思考著對葉晨表現出來的誠意該如何做善意的回應。
做一頓夜宵?
以她的手藝而言……他吃了以後,多半會更加深兩人之間的誤解。
再幫他搓一次澡?
……他會不會以為她要輕薄他?
不如煮一壺茶,順便舞一套刀法助興?
……他會不會以為‘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要行刺他?
——她突然發現,討好一個人,也是一門很深很深的學問,其難度不下於拍馬屁。
想著想著,她已經走回毒手居。
門是緊鎖的,推搡也是紋絲不動。
杜紛紛考慮了下,在破門而入和翻牆而入中選了後者。
翻入院子,尚未站穩腳跟,習武之人的警覺讓她握刀的手一緊。
漫天箭雨忽至。
黑麻麻的,瞬息將杜紛紛眼前的景色遮蓋。
杜紛紛拔刀。
箭,是急雨。
刀,是綿雨。
急雨是一陣。
綿雨卻不絕。
箭落盡,杜紛紛的刀仍握在手裡,一如她的人,完好無損。
葉晨房裡的燈亮起。
杜紛紛鼓著一肚子的氣,踩著憤怒的腳步,氣沖沖地靠近,正要抬手敲門,門卻猝不及防地開啟,一片白茫茫的麵粉劈頭蓋臉地罩下來……
麵粉落定,露出葉晨的臉。
笑容依舊。
“紛紛。”他笑眯眯地將手裡的盆放下,“你回來了。”
杜紛紛悲憤地指著門的方向,“為什麼鎖門?”
“防賊。”
手指轉向地上的落箭,“為什麼設定機關?”
“防賊。”
手指指向自己的臉,“為什麼潑我麵粉?”
“防賊。”
她忍無可忍地怒吼道:“唐門哪來那麼多賊?”
葉晨聳肩,“那天明明有人來偷棺材的。”
……
“啊,忘記了告訴你,紛紛,這不是普通的麵粉。”葉晨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小的白瓷瓶,獻寶似的道,“裡面還參雜了我在唐門順手順來的癢癢粉。”
他不說還好,一說,杜紛紛就全身就有種被螞蟻在爬的瘙癢感。
她雙手抓住門框,努力忍著亂抓一通的衝動,深吸一口氣道:“葉晨大人,你說實話吧,我到底是哪裡又得罪你了。”
白痴才相信他的防賊論。偷棺材的事都已經那麼多天了,他早不防晚不防,就她晚歸的時候想起來防了?
葉晨緩緩垂下眼簾,“紛紛啊……”
說吧說吧,什麼罪名她都認了,只要讓她當個明白鬼。杜紛紛咬牙硬撐。
“今天早上你輕薄我,我可以不計較。”
杜紛紛渾身一震。
難道她鼻子當時真的碰到了葉晨大人的朱唇?!
她感到腦袋好像正在被十幾輛馬車的車輪接連碾過去。
葉晨低下頭,湊著她的耳朵輕輕道:“但是我不能原諒你輕薄我之後一轉眼就撲向別人的懷抱。紛紛啊,調戲我不是錯,但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就很不可取哦。”
……誰敢沾你這朵霸王花,染你這棵食人草啊。
她驚恐地想到,難道葉晨大人的意思是……讓她負責?
杜紛紛兩眼猛地一翻,在葉晨陰沉的笑容中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你一口來我一口
葉晨托腮坐在浴桶裡。
身旁約莫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