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年調幹的命令,光他那裡記錄在案的就有18次。每次少的有二十幾個人,上千的有幾大批。刁仁文說,人事調動保密非常嚴厲,叫做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兒女,親戚朋友就更不用提了。宋部長說,你調人員要給人家講清楚,二機部許多地方是鬼都不下蛋的地方,很苦,要有艱苦奮鬥的準備。
劉傑說,在蘇聯談判,回來以後,那個規模大小,投資多少,不是有爭論,遲遲定不下來嘛。但是很多人員已經陸續調來了,就在西苑旅社住著。有些人在學習中提出很多意見,到1957年反右派被錯劃成了右派分子,其中有一名是剛參加工作的大學畢業生,送到牡丹江農場勞動改造,最後死在了那裡。另外一件事情是後來在反右傾時,有6名局級幹部被批判,造成了不良影響,這些都讓人一想起來便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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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毛主席親自管的事(3)
對於這段經歷,刁仁文感觸很深,他說當時因為許多基礎設施還沒有建起來,有不少科技人員調來後,認為把自己耽誤了。1956年開始整黨,叫大家提意見,黨內黨外都可以提,大家就提了些意見。性格內向的人,說話比較慎重,性格外向的人,知道什麼事拿來就說,結果言多必失。趕到1957年一反右派,後一類人往往成了批判物件。要定右派時;把名單拿到宋部長那,宋部長不同意,不讓我們擴大打擊面,不過還是錯劃了43個,後來都平反了。
1957年初夏的一天,擔任二機部生產科技局局長的白文治剛上班,宋任窮便找到他,讓他一起去聶榮臻辦公室。聶榮臻的秘書安東出面接待,趙爾陸和王諍也在場。不多一會兒,聶榮臻走了進來,坐下就談起了原子能工業建立起來之後再如何進行的事情。聶榮臻說,下一步該怎麼搞,核武器和運載工具如何搞都沒有明確,要慎重研究一下。幾個人討論了半天,聶榮臻還給李富春打電話,說了很長時間。白文治記得聶榮臻對著電話強調說,按照協議,鈾…235和鈽…239搞出來之後,再進一步怎麼搞法很不明確,我認為要向蘇方提出核武器問題,如果他們不給的話,那麼打起仗來我們只能小米加步槍了。我建議這個協議要暫緩執行,不然的話,花了那麼多錢,還是沒有核武器,造成損失。
白文治當時並不明白,為什麼聶榮臻想推遲執行費了很大勁才和蘇聯達成的援助協定,也不敢隨便打聽這個問題。直到40年之後,他才從當年二機部駐蘇商務代表陳徵那裡瞭解到,為什麼聶榮臻會提出這樣的意見。
陳徵說,援助協定由中央批准後,周總理讓我把那份全權委託書帶到莫斯科,交給李富春。8月讓我去,說你去的時候要帶個批件,富春同志在那兒,馬上要簽字,你要把這個委託書帶去,可不要弄丟了。我說丟不了,要丟連我一起丟。到了蘇聯,找使館商務參贊李強,李強開玩笑說,沒有國內的通知,我不能接收你。後來二機部的通知到了,他來找我,我就在使館商贊處住下來了。當時王淦昌、周光召他們不是都在那裡嘛,他們老吃俄國麵包不行,就找我,說你是我們的領導,給我們做點中國飯吃。我就找李強參贊,在使館解決這個問題。我說這些專家,你們給弄一點吃的,要錢的話從我工資里扣。王淦昌他們吃了使館的中餐很高興。我說,雖然好吃,你們可不能常來啊。到了1957年4月,聶榮臻同志到黃金海岸參加迦納共和國開國典禮,回來經過莫斯科,做短暫停留。他告訴劉曉大使,說我要找蘇聯原子能工業部的部長談一談。劉曉就給二機部駐那裡的組長張化東打電話,讓他聯絡一下。張化東就找我。我說那好,馬上和蘇方聯絡,約定會見時間。第二天上午劉大使陪聶帥,叫我和翻譯參加會見了斯拉夫斯基。聶老總說我這次回國路過這裡,有個事情我想談一談。現在有關原子能合作的許多事都在進行,下一步有什麼問題?意思是想深入一點兒,看搞這些東西幹什麼。結果斯拉夫斯基說,我是搞民用的,別的我不知道。會見就這樣草草結束了。後來才聽說,斯拉夫斯基受了批評。
聶榮臻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憂慮,是有現實原因的。蘇聯援助中國建立原子能工業的協議敲定之後,很快便進入了實際運作階段。當時正值中國編制第二個五年計劃,聶榮臻是分管科學技術工作的副總理,當然要考慮到原子能工業建設的後續問題。
這個問題既是新問題,也是老問題。說是新問題,是中蘇協定中沒有列入核武器方面的內容,中國自己在工作計劃中也沒有這方面的安排。說是老問題,是早在兩年前劉傑就向薄一波提出,後來又獲得周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