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活了,還是多留神你自己吧!”
只聽牆頭上黑袍人厲聲叫道:“蕭涵秋,你我昂藏七尺之軀,頂天立地大丈夫,尤其你,更稱俠骨柔腸,劍膽琴心蓋世奇才,你怎好意思拉一個無辜的女人做擋箭牌?大丈夫死則死矣,你難道不覺得有損你那南龍聖手書生英名麼?”
蕭涵秋雙眉一揚,方待發話。
忽聽黑衣人兒在耳邊低低說道:“沒人比我更瞭解他,別聽他的,大丈夫不畏死,也可以死,但有輕重之分,要死得轟轟烈烈,重如泰山,那徒逞匹夫血氣之勇的好名之死,輕如鴻毛,最愚蠢,也最可恥,千萬別上他的當,你要是放了我,今夜你非死不可!”
蕭涵秋心中一震,冷汗涔涔而下,羞愧無限地傳音答話:“多謝姑娘的當頭棒喝,蕭涵秋承情受教了,倘能保全此身,皆姑娘今夜之賜,大恩不敢言謝,我記下了!”立即望向黑袍人揚聲笑道:“閣下,別激我,世上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虛名能值多少……”黑袍人又驚又怒,厲笑說道:“那好,我只有咬牙橫心了,死了你兩個,我今後是再也無煩心之事了!”右手一抬,便要揮下,但忽地跺腳擺手:“蕭涵秋,今夜算你運氣好,命大造化大,碰上了她,我放你一馬,錯過今夜,你休想再有這種僥倖,放下她,走你的!”蕭涵秋心頭一鬆,笑道:“閣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人多得是,你把我當做了三歲孩童,在手的護身符,你以為會放麼!”黑袍人道:“那麼我把他們撤走……”
蕭涵秋搖頭說道:“俱皆一流高手,去來不過轉眼間,那沒有用!”黑袍人道:“蕭涵秋,我送你出西廠!”蕭涵秋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有道是:‘上一次當,學一次乖’,這也不用談!”黑袍人怒聲叫道:“蕭涵秋,以我的身分,我豈會失信於你……”
蕭涵秋搖頭淡笑,道:“那很難說,倘能殺得蕭涵秋,失一次信又何妨!”
黑袍人身形暴顫,道:“蕭涵秋,那麼以你之見!”
蕭涵秋道:“我請這位姑娘送我一程,到時候我自會放她迴轉!”
黑袍人冷笑說道:“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蕭涵秋道:“事實上,你除了相信我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不相信也得相信,我是非讓她送我不可。” 黑袍人目中寒芒駭人,厲聲說道:“好,好,好,蕭涵秋,今夜我認栽到底,但她若有毫髮之傷,天涯海角,我也不放過你!”
蕭涵秋笑道:“沒想到你還關心她的死活,你如真有殺她之心,我替你殺了她豈不更好?也省得你有所煩心了!”
“你敢!”黑袍人一聲厲喝,陡然間像脫了力,顫聲說道:“蕭涵秋,我知道你不會的,我知道你不會的……”
旋又凝注黑衣人兒,.接道:“只為了你,我放走了生死大敵,你該知道如何對我!”
黑衣人兒冷冷說道:“你儘管放心,我不是什麼都不顧的人!”
黑袍人吸了一口氣,無力地擺手說道:“那麼你們走吧,快走吧,別等我改變心意……”
蕭涵秋一句話未再多說,拉著黑衣人兒騰身而起,向著茫茫夜空中飛射而去,一口氣奔出了皇城。出了皇城,蕭涵秋沒往別處去,一直來到了東郊,才一緩身手,停了身,駐了步。停身之後,他第一件事便是鬆開了抓在黑衣人兒那隔衣滑膩,柔若無骨粉臂上的手。接著,他肅然舉手一揖:“姑娘,恕我唐突,冒昧,事非得已,我在此賠罪了!”黑衣人兒美目凝注,一笑說道:“你不是說從權麼,既屬從權,何罪之有!”蕭涵秋赧然說道:“姑娘,先前我只當姑娘是誤入場中,倘以姑娘是誤入場中,倘以姑娘換我,姑娘會坐失那唯一可資脫困的大好良機麼?”
黑衣人兒美目略一眨動,道:“先前是先前,那麼如今呢?”
蕭涵秋道:“恕我自作聰明,我不以為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再加上姑娘提醒我的那幾句,我斷言姑娘是有意而來!”
黑衣人兒一嘆說道:“我不想瞞你,那一半是我的意思,那另一半,我是受人之託。”
蕭涵秋呆了一呆,道:“一半是受人之託?”
黑衣人兒點頭說道:“不錯,一半是受人之託?”
蕭涵秋道:“姑娘可否告訴我,那託姑娘之人是誰?”
黑衣人兒緩緩搖頭說道:“恕我不能奉告,因為那託我之人要我代她保密,同時我也不能讓你知道得太多,其實,你只要知道我是受人之託就行了,何必管她是誰!”
蕭涵秋搖頭說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