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想下去了,顧柔連衣衫都沒有還,拽開房門邊衝了出去。
她是比誰都清楚郎清江這位江湖人稱玉面風流花弩郎的厲害。
不在於他的武功修為,也不在於他們郎家的實力,而是郎清江得自歐陽玉衡親傳的弩箭製造技術。在孝義縣城周府祠堂那一戰中,不僅顧柔,吳崢也曾經見識過。
所以,顧柔擔心郎家會在米倉山設下陷阱,事先佈置下強弓硬弩,待吳崢趕到後,面對四面八方,足以射入厚厚城牆的弩箭,即便吳崢身手再高,也難以長久抵禦。
五百一十六 山巔儺戲
米倉山雖不算雄偉,卻算得上秀麗。漫山遍野都是茂林修竹,夜幕下微風徐來,送來陣陣竹濤,置身其間甚是心曠神怡。
並沒有沿著上山的道路行進,吳崢信步於竹林之中,不疾不徐地向山頂走著。儘管內心擔心歐陽琴心的安危,可還是相信郎家最多是囚禁於她,讓歐陽琴心暫時受些委屈罷了,應該不敢傷其性命。
郎家不僅得罪不起歐陽玉衡,同樣也得罪不起自己。這一點,吳崢還是有自信的。
走著走著,突然,吳崢聽到一陣陣鏗鏘有力,而節奏感明顯的樂聲隱約從山頂傳來。
“難道郎家煞費苦心假歐陽琴心之名約自己前來,只是想請自己看場戲嗎?”
頓時加快腳步,轉眼間便來到米倉山山頂。入眼所及,在山頂方圓不足五丈的空地上,竟然真的在上演一齣戲。只不過不是普通的戲劇,而是古老的,用以驅神役鬼的儺戲。
那些頭戴稍顯猙獰的柳木面具,隨鏗然節奏大幅度舞動身軀與四肢的舞者並沒有受到吳崢到來的影響,兀自沉浸其中,整齊劃一地做著簡單而又古樸的動作。
遊目四顧,吳崢並沒有發現樂聲的來處。不過,他並沒有刻意去搜尋,反而向前幾步,差不多走到了上演儺戲的舞者身前一尺之處的空地上,盤膝坐了下來。
吸引吳崢的不是儺戲本身,而是吳崢發現眼前的舞者大都是女孩子扮演的。而且,在中間位置有一位身穿杏黃色裙衫的,像極了歐陽琴心的身段。
正當吳崢盯著那位杏黃色裙衫的女子觀看之際,竟然又從中發現了一位一襲翠綠色長裙的女子。若不是面部被面具遮擋住了,吳崢一定以為是剛剛從順天府的水牢中被自己救起的鐵凝。
“咦,雲嵐、翟素麗、莫紫、凌月、……。”
竟然從中認出來那麼多自己的女人,吳崢登時醒悟過來,眼前所見一定是幻覺,也就是說自己又陷入了郎家事先佈置好的幻陣之中了。
“幻陣,哼。”
吳崢不由自主翹了翹嘴角。
即便沒有得到隱藏於刻在金箔上的《黃庭經》經文中的《凝魂訣》,僅是吳崢早已修煉出陽神的修為,一般幻陣已經很難迷惑於他。何況,得到《凝魂訣》已經有些時日,經過不間斷的修煉,吳崢的神魂可謂空前強大,又豈能是眼前區區幻陣能夠動搖其心智?
只是吳崢並沒有動,依然保持盤膝而坐的姿勢,保持著欣賞眼前儺戲,甚至是被其中像極了自己女人身段的女孩子吸引的樣子。他想看看,接下來郎家還會有什麼把戲要上演。
眼睛注視著眼前的儺戲,而耳朵卻時刻注意著周邊的動靜,哪怕是一絲風吹草動,也休想瞞過吳崢的耳朵。
此時,靜下心來的吳崢已經發覺了樂聲的來處,正是自己左側一蓬修竹之後。那樂聲依然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地指揮著幻陣中舞者的動作。
只是吳崢疏忽了一件事情,他以為眼前的幻陣迷惑不了自己的心智,可是卻忘記了,但凡是陣法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可以自成一個小空間,是完全獨立於人們日常所處的空間。儘管受陣法等級的限制,眼前的幻陣還不能阻斷光線和空氣的流動,卻完全可以阻斷空氣的震動。
眾所周知,聲音是依靠空氣的震動來傳播的。如此,阻斷了空氣的震動,也就相當於阻斷了陣內與陣外的聲音。換句話說就是,吳崢自以為全身戒備著山頂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其實他根本聽不到幻陣之外的任何聲息。
同樣,緊隨吳崢趕來的顧柔,也絲毫聽不到山頂有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樂聲,甚至沒有看到吳崢所見的儺戲。只是發現吳崢獨自一人端坐于山頂上的空地中,一動不動。
“公子?”
幾次嘗試傳音於吳崢,都沒有得到吳崢的絲毫反應,顧柔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行走江湖多年的顧柔,可不像吳崢那樣大咧咧。一發現異常,不僅沒有嘗試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