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南溪下游走去,一邊嘴裡嘟囔著:
“這小子也值一個鐵籠子的錢?”
“閉嘴吧,大不了過段時間再把鐵籠子撈回來就是了。在水蛇灣,還擔心丟了不成?”
“真是多耽誤功夫,把這小子往水蛇灣裡一扔,別說僅剩下一口氣,即便是活蹦亂跳扔下去,還能有命逃的出蛇口不成?”
武教頭吳春顯然不是個喜歡多說話的人,再也不理會咕咕噥噥的吳立山,只顧埋頭走路。
出了堡子,沿著南溪順流而下,一路西行,不到四里地就是吳立山口中所說的水蛇灣。
之所以叫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為南溪流到那裡後,來了個大寬轉的拐彎,以至於在河道北岸的巖壁下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水塘。就連吳家堡的人都說不上,是從何年何月開始,那個水塘裡突然出現了無數水蛇,而且都是毒蛇。別說是人,即便是雞狗鵝鴨都會繞開水蛇灣。
而吳家堡中的吳家族人每當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比如女人不貞,比如虐待父母公婆至死的兒女等等,經過族中公議,只要多數人贊成,族長首肯之後,便會被沉塘。也就是裝到一隻鐵籠子裡,沉入水蛇灣喂蛇。
當吳立山和吳春把裝有奄奄一息吳崢的鐵籠子扔進水蛇灣,親眼看著鐵籠子沉入水中不見,返回堡子裡時,已經過了子時。
本想回家睡覺的二人,卻又被吳立偉喊了去,說是幫著裝殮吳崢的奶奶。
“立偉哥,何不等天亮後再弄?”
“難道你不知道橫死之人不能大白天辦喪事嗎?”
歷來吳家堡子的族長都是長支長子,或者長孫來做,所以吳友仁不在場的時候,就由吳立偉來履行族長的職責。
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吳立山瞅了個機會湊到吳立偉身邊悄悄地問:
“立偉哥,那處房子空下來後族裡打算怎麼處理?”
當然知道吳立山是覬覦吳崢家的老屋。
“去問族長,我哪裡知道?”
“立偉哥跟我還裝,誰不知道立偉哥現在已經可以當家族半個家了。”
“你不是建好了結婚用的新房了嗎?”
“建是建好了,可那不是在一個院子裡嗎?”
“怎麼,你還想把四叔四嬸趕出來住?”
“不是我想,是你四叔四嬸不願意和我們住在一起。”
“回頭再說吧,先幹正事。”
似乎從吳立偉嘴裡聽到了一絲希望,吳立山心裡當然高興了,幹起活來也格外帶勁。
第八章 蛇窟驚魂
第八章蛇窟驚魂
鐵籠子一入水,雖然吳崢呼吸已十分微弱,還是被嗆了一口,頓時被嗆醒過來的吳崢,本能地張口咳嗽,不想口鼻中又灌進更多的溪水。
喘不過氣來的吳崢儘管會游泳,可是被關在如此狹小的鐵籠子裡又能如何呢?
不止一次見過有人被沉塘,吳崢當然知道現在是在水蛇灣中。
咕咚吞下口中的溪水,吳崢伸出雙手無力地握住鐵籠子上拇指粗細的鐵條。即便心裡清楚不可能有逃生的希望,還是受本能**的驅使,努力閉上口鼻憋著氣。
又能堅持多久呢?
本就身受重傷,吳崢憋了不到三個呼吸,就再次喝下一大口溪水。
直至喝道第五口溪水的時候,吳崢的意識再一次模糊起來。
恍惚之間似乎感覺到鐵籠子迅速移動了一下,已經沒有精力思索任何問題的吳崢,卻猛然感覺腦袋離開了水面,甚至可以呼吸了,不由自主張大嘴巴急劇喘息起來。
這一大力喘息反而帶動了胸口的傷勢,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來,眼看就要疼暈過去的吳崢,突然發現眼前似乎有根黑色的布條在不斷伸縮,而且口鼻間滿是腥臭的味道。
哇——。
當吳崢藉著微弱的水光,發現關著自己的鐵籠子竟然在一處幽暗的洞穴入口處,而緊挨著鐵籠子洞口稍微靠裡一點的地方,依稀盤繞著一條巨蛇。眼前看似不斷伸縮的那根黑色布條,竟然是巨蛇口中的信子。剛剛看清楚,吳崢被嚇得張嘴就噴出一大口血水。
似乎被吳崢吐出的血水驚了一下,巨蛇急忙收回伸進鐵籠子裡的信子,差不多有吳崢腦袋大小的蛇頭上一對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盯著籠子裡的吳崢。
被眼前的巨蛇所驚,吳崢竟然接連吐出來好幾口血水,原本鼓脹的肚子,反而舒服了很多。也暫時忘記了胸口的疼痛,一人一蛇,就那樣隔著鐵籠子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