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記得很清楚,自己被沉塘之前,每逢母親的祭日,也就是四月十八的今天,以及每年的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包括大年三十都會前來祭掃。而且,即便不是祭掃的日子,只要是放牛經過附近時。也都會順道過來看看,以便清理一下墳頭上的雜草,並不時添些新土。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被沉塘逃離之前。母親的墳墓絕對沒有被盜挖過。
會是誰呢?
吳崢幾乎馬上就想到了吳淦。
雖然母親在生下自己後就去世了,吳崢無法知道當年母親下葬時究竟有沒有什麼貴重的隨葬品,可有一點吳崢是清楚的,家境一直不怎麼富裕,而且也從未由奶奶。或者父親那裡聽說過,母親的隨葬品中有值得一提的東西。
所以,除了知道母親身世,懷疑司南車上的神秘能量來源,也就是說自己身上這枚小小玉質菱形標記在母親手裡的人以外,旁人是絕不可能前來盜挖母親的墳墓。
如此,除了吳淦,吳崢再想不到還會有別人。
畢竟吳家祖墳裡埋葬了太多,比吳崢家富裕得多的逝去族人。若是普通只為圖財的盜墓賊,說什麼也不會選中母親的墳墓。
越想。吳崢心裡越是氣憤。早知如此,上次在臨山城就不該放過吳淦。要知道,偷墳掘墓那可是對逝者,以及其親屬的大不敬。而且在律法中,偷墳掘墓也是斬立決的重罪。
“吳大人,要不要把這件事彙報給巡按寧大人知道?”
身邊的衙役雖然不知道吳崢和寧雲舉的關係,不過他們卻是知道偷墳掘墓是律法所絕不允許的,所以才試探著提醒了吳崢一句。
“去吧,請巡按大人速來。”
舅舅寧雲舉沒有前來祭掃母親,吳崢估計應該是心中有所顧慮。雖然猜不出是為什麼,卻清楚舅舅並非真心不想來。所以,借母親墳墓被盜一事,剛好給了舅舅一個來此祭掃。哪怕只是來看看自己親妹妹墳頭的一個最為合理的藉口。
果然,不大會功夫,已經換下官服,只穿了一身白色便裝的寧雲舉就帶領八名隨從趕了過來。
來到墓前什麼都沒說,只是盯著有些灰暗的墓碑看了好久。吳崢從側面觀察到,舅舅的眼角不知不覺間早已溼潤了。由此不難判斷。母親在世時,與舅舅的關係應該還說得過去。
母親墓碑上的字跡,對於看了多少年的吳崢來說,是早已刻在腦子裡了。
“妻吳寧氏之墓”,這是墓碑中間豎排的一行大字,左側還有一行小字,是“夫吳立鵬立”的字樣,後面則是下葬的時間。
不同於其他的墓碑,一般會把逝去之人的名字也寫出來。比如爺爺的墓碑上就是這樣寫的:先考吳諱友純德立公之墓。就是說吳崢的爺爺姓吳,名友純,字德立。
即便是嫁夫隨夫的女人死後下葬,如果生前有名字,而立碑之人是自己的丈夫時,也會如此寫:妻吳寧氏諱雲燕之墓。只不過“雲燕”二字,要錯開一行,用稍小一點的字型刻上。
只有墓碑是逝去女子的子女為其所立時,一般不寫名字,只是簡單這樣寫:先妣吳寧氏之墓。
以前吳崢並沒有在意,那時候小也不是很懂這些規矩,今天見舅舅寧雲舉一直在看母親墓碑上的字,吳崢才發現有些反常,上面並沒有刻下母親的名字。
這絕不可能是父親立碑時的疏忽,一定是父母事先早就商量好的。目的無非還是要保守母親身世的秘密,從而不要打擾到吳崢將來的生活。按照父親絕筆信中所說,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吳崢能快快樂樂過一世普通人的生活。
本來吳崢前來祖墳祭掃就已經引來不少吳家堡的族人站在遠處圍觀,不久八府巡按也匆忙趕了過來的訊息傳開之後,前來圍觀的族人就更多了。
尤其是那些早已發現了吳崢母親墳前盜洞的人,無不私下小聲議論。
“三哥,吳立鵬家從祖上算下來都不算什麼富戶,是哪個盜墓賊如此不開眼,放著那麼多大墓不盜,偏偏選擇了吳立鵬妻子的墓?”
“誰知道呢,不會是夜裡黑燈瞎火沒有看清楚吧?”
“得,你以為都和你一樣?要是像你,世上的盜墓賊肯定都餓死了。”
久久站立在墓碑前不言不語的寧雲舉終於說話了。
“查,徹查。”
身後八名隨從中馬上分出兩人,急速朝吳家堡走去。不用問,也知道是前去向鍾離群傳達巡按大人的命令了。
“也無需大動干戈,這件事除了吳淦外,不可能會是其